邓奉许是被甫占给激将住了,好死不死的呛了一句:“有本事就别缠着我家小姐。”
甫占的脸立马像个砸碎了的番茄,而一墙之隔,将两人对话尽收耳中的祁霖玉眉眼都没动一下,他手里摆弄着一只橘子,有意无意的抛来抛去,和沈雀欢闲扯道:“你这茶楼怎么还没找说书先生?我在巾州认得一个老头还不错,你要是不生气了,我就帮你叫过来。”
沈雀欢无动于衷,哗啦哗啦的翻着桌上的一本帐,祁霖玉就凑过去看,沈雀欢把帐簿啪的一声合起来,拿过一把扇子悠哉悠哉的扇起来。
祁霖玉讪讪的,“你这分明就是吃醋了。”
沈雀欢几不可闻的冷笑,依旧不想搭理他。
祁霖玉声音软下来,“行,就算我出尔反尔,我就是看那个王青臣太不顺眼了,我找了六个人在前厅轮番敬他的酒,他还贼心不死,往后院奔,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我心里过意不去。”
沈雀欢抬起眼睛,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祁霖玉心情显得有点低沉,像是要发火:“你这是心疼了?我刚答应和你保持距离,你就左手王青臣右手胡英归的,这让我怎么能放心?”
沈雀欢凝了眉,嗤道:“你怎么总提胡英归,关他什么事?”
祁霖玉很不喜欢沈雀欢这种维护的口吻,在心里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爹都告诉我了,胡英归和你青梅竹马。”他艰难的缓了口气,好像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积垢都呼出来似的,最后决然的道:“当然了,这件事我不会在意,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想开也要想开了吧?”
沈雀欢睨着他:“你胡说什么呢?”再一深想,长儒或许是用“青梅竹马”来敷衍祁霖玉,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想到这儿沈雀欢话锋一转,道:“这好像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沈雀欢看到祁霖玉和煦的面孔上,忽然剧烈的颤了颤,她这才惊觉自己说话伤人,心里也不可避免的涌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赶紧岔开话题道:“我记得你今天早上还说过要给我时间给我留余地。”
祁霖玉盯着她,缄默如冰。
沈雀欢终于败下阵来,泄气似的道了句:“王青臣对我有点误会。”然后她把在邯州荣王府里自己送王青臣离别礼,反被他误会成是对他求好的事同祁霖玉说了,最后长叹一口气,道:“之后满粟姑姑和我爹都觉得是我做的不对,连宋阿娇也觉得我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我早晚都要和王青臣把话说明白的。”
其实今天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还真想和王青臣好好说道说道,想当初在邯州荣王府的时候,那人虽然木讷了一点,好歹是个坦荡的翩翩公子,现在呢,学的一手后宅妇人行径,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这么想着,她又想起祁霖玉捆了人家这档子事,眉头就又蹙了起来,“你这么横插进来算怎么回事?只会让他们误以为我是因为你才对王青臣不咸不淡的,你这不是添乱吗?”
一句话说得可是亲疏立现,祁霖玉就如大夏天喝了一碗绿豆汤,从心到肺妥妥贴贴的,别提多舒服了,昨天他得到消息,王青臣那小子连夜从王家别院赶回了春林巷的宅子,祁霖玉就知道他肯定为见沈雀欢回来的。
现在听沈雀欢的口气,对王青臣显然是没别的心思,祁霖玉心中微霁,可他又隐隐的担心起来,沈雀欢肯定想不到,祁霖玉从三通城归京的时候,王青臣曾到京都驿站里求见他,当面求证他和沈雀欢的关系。
祁霖玉当时答的肯定,可回京后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王青臣肯定也知道了长儒和沈家对他的态度,所以才会孤注一掷想要最后博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