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一耽搁,正好和长儒走了个错身。
换上一身清贵公子装束的沈雀欢,举手投足之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风流倜傥的劲儿,和同样换了小厮衣裳,却难掩柔美的金杏相比,沈雀欢这何止是换了装束,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呐。
沈雀欢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祁霖玉能护的住她一时,她却不能肆无忌惮。若这期间真让田增这只急了眼的耗子咬上一口,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于是沈雀欢没有从正门出府,而是带着金杏跳了院墙。
承平侯府的墙外是一个狭窄的巷子,沈雀欢刚爬上墙头就瞧见巷子另一侧的院子里的大黄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沈雀欢,而且胸腔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沈雀欢在墙头上愣了愣,心底的那股火气全都蹿了出来,她想起田增的那两条恶犬了。
她挥手朝金杏摆了摆,“你下去等我。”
说罢纵身一跳,从承平侯府三丈高的院墙上直接跳到了对面街一处低矮的房顶,那大黄狗张口就叫,但也只来得及叫三声,随即就听“唔”的一声呜咽,金杏就瞧见那狗的脑袋直接撞在了院子里的石墩子上。
竟然是沈雀欢一脚踢飞的。
金杏嘴角和额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默默跳下墙,在巷子口等着。没一会儿沈雀欢潇潇洒洒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看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窝着的那股火发泄的差不多了。
沈雀欢问金杏:“你身上带钱了吗?”
金杏点头,“带了几十两碎银子。”
沈雀欢微微一笑,面上露出无比惋惜的神情:“给刚才那家留上十两银子。”
那样成色的大黄狗,最多也就值三两银子,沈雀欢让留十两,不算多却也不少了。
金杏领命而去,临走之前还特谨慎的对沈雀欢说了一句:“小姐,你先在这儿等一等啊。”
金杏算看出来了,她家小姐真不是按寻常套路出招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没他这么有个性的。
大樾京都的夜晚十分热闹,天桥边上全都是摊贩小商,沈雀欢带着金杏去国翁府,正好穿过最热闹的夜市天桥,一路上二人走走逛逛,还在路边的面摊儿吃了顿热乎乎的云吞面。
刚开始金杏吃的还比较斯文,但穿了男装的沈雀欢着实吃的比较来劲,“呲溜呲溜”的一口气吃了三碗。金杏使了个大劲儿才吃了一碗半。
沈雀欢看着金杏那实在吃不完的半碗,很不见外的拿过去三两下吃了个干净。
金杏握着筷子后背都僵了,小姐这是怎么了?这还是不是她家小姐了?
“还是外头的东西好吃。”沈雀欢心满意足,无限感慨的说:“人就得到这种烟火气重的地方吃东西。”
沈雀欢毫不扭捏的打了个响嗝。
“小姐。”金杏总算忍不住了,十分好奇的问沈雀欢,“您以前常常到外头来吃饭啊?”
只见沈雀欢惬意的笑脸一下子裂了道口子。
金杏愣了愣,随即低声出口:“奴婢该死。”任谁都看得出来,金杏这个问句扫了沈雀欢的兴。
沈雀欢也愣了愣,神情也跟着收了回来,她对金杏笑了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