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欢自以为很亲民的举止,却实实在在的给了众人极强的压迫感,连以春从始至终都是恭敬的半垂着脑袋。
沈雀欢是个习惯于开门见山的人,她今天找这些人过来只有一个目的,所以一出口就直奔主题:“本妃初来,府中事务繁重,本妃原打算过些日子等适应下来再过问府中事宜,但昨日孟小夫人前来,说府中因无主母主持中馈,导致众位未能在好年龄上得以婚配,既然这件事如此刻不容缓,本妃只好今日叫各位过来,询问一番。”
沈雀欢顿了顿,瞧见以春等人低垂的脸上浮现起惶恐,后头站着的几个甚至面面相觑,脸色青白。
谁都知道新官上任总要有三把火要烧,可这第一把火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她们给摊上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沈雀欢神色不变,等她们诧异够了,再次恢复到摒气凝声的样子,沈雀欢才继续说道:“这件事不难,总归只有三条路选,第一,与靖安王府的侍卫或小厮结成连理……”
她话音未落,许多人都仓皇的抬起了头,这王妃到底在做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大庭广众,以这种形式同她们说?
沈雀欢顿了一下,不由放缓了口气解释道:“本妃没有别的意思,只表明了本妃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本妃和你们无怨无仇,只会尽全力的帮你们,希望你们也收起猜忌怀疑,本妃喜欢开诚布公的说话,你们迟早也都会习惯。”
话末,沈雀欢扫视了众人一圈,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仍垂着脑袋,其他人都已经出于本能的抬起了头,沈雀欢话里话外都有“商量”的意思,虽然言辞很霸道,但她们感受到了“尊重”。
沈雀欢言归正传:“刚才本妃说的第一条出路,想必你们也听明白了,首先本妃会让人将阖府上下所有到了适婚适嫁年纪的人,统筹成名册,其次会分派府中的管事妈妈专门负责此事,征询男女双方的意见后为众位找到最合适的夫婿。另外,”说道这里,她语速又降了下来,用很慎重的口气,接着道:“凡夫妻二人同在靖安王府为奴的,本妃允诺,所生子女可以脱离奴籍,赏田亩入农籍,可科举可征兵,愿意留在王府的,可到商铺里学工。”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就连在屋子里伺候祁霖玉喝茶的甫占,都不由朝王爷的脸上睃了一眼。
王爷只是在看书,好像外头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甫占想:脱奴籍?这在大樾国任何一个王侯功勋之家都是闻所未闻的,忠仆往往都是世仆,全家老小都拴在一块儿,培养世仆往往需要几十年的功夫,宅里的底蕴和这些世代忠仆也关联甚深。
屋外议论声有点乱,然后听见甄妈妈的声音:“王妃,老奴僭越,不知脱离奴籍之事,王爷是否答应?”
甄妈妈是个谨慎的人,连她的语气都有些变调,可想而知这个想法有多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就听沈雀欢毋庸置疑的道了句:“在这件事上,本妃可以替王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