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碗米饭,一盘豆腐。”令狐尊答道。
“请问还需要别的什么吗?”伙计又问道。
“再来一壶白开水。”令狐尊补充道。
“好的,请稍等。”伙计答道,高声报着菜名,拿了两副碗筷在桌上摆好,再转身提了一壶白开水过来,给两只碗筛上白开水,这才将茶壶放在桌上,转身退去,忙别的事去了。
那四个青年人,乃泰和县城的四条地头蛇,人称泰和四门神,分别是东门神邹永光,南门神曾四海,西门神匡奕仙,北门神杨如意,平时欺行霸市,作威作福,到处惹事生非,刚才见令狐兄妹进来,想要拿他俩寻开心,是以出言挑衅,见令狐尊对他们视而不见,似乎不放在眼里,不觉大怒,就见那东门神邹永光将桌子一拍,桌上的酒杯碗筷蹦起老高,骂道:“哪里来的逼崽子,敢在东门地盘上吆三喝四?”眼睛凶狠狠地盯着令狐尊,只待他一回嘴,便要猛扑上去,好好地收拾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气。
令狐尊置若罔闻,依然气定神闲,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白开水,轻轻地呷了一口,如饮醇酒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咽了下去,这才张开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叫道:“好水!”
这东门酒馆的酒菜做得好,关键之处便在于这用水。一般的酒家对于用水不甚讲究,所用之水多为井水,唯有这东门酒馆所用之水皆为龙头山塔前深潭潭底取来的水。这深潭深约百丈,潭底之水便是在三伏之季也冷若寒冰,取水、运水、储水皆用陶罐,使用之前绝不与金、木接触。就说这白开水,也是用瓦罐烧开,除非炒菜,否则能不用铁器则尽量不用铁器,以确保食材和水的清纯。想一想河里的淡水和海里的咸水,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令狐尊年纪虽小,对于吃喝却有独到的见解,这一切,皆拜金庸所赐,全来源于金庸所编撰的武侠小说,就说那叫花鸡的做法,令狐尊不知偷了家里多少只鸡到沙滩上去实践,才终于得以掌握。所以,令狐尊年纪轻轻,吃东西却养成了一个“望、闻、品、咽”的习惯。所谓望,就是观se;闻,就是嗅味;品,就是品尝;咽,就是细嚼慢咽。如今,一闻到这水香与众不同,哪能不品味一番?
眼见令狐尊气定神闲地品着白开水,对自己的叫骂置若罔闻不屑一顾,众目睽睽之下,东门神邹永光顿觉脸上无光,引以为平生奇耻大辱,当下脸se一寒,“嗖”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脚尖在凳上一点,纵身一跃,凌空一剑狠狠向令狐尊刺去。
其时,大堂里坐满了食客,眼见泰和四门神寻令狐兄妹的晦气,虽然大都心中不忿,却无人敢作声,全都作壁上观,待见到东门神邹永光拔剑朝令狐尊刺了过去,都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一想到四门神或许会因此找自己的晦气,又连忙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泰和四门神坐在大堂的zhong yang,与令狐尊隔着三、四张桌子,眼见东门神邹永光拔剑凌空朝自己刺来,令狐尊左手握住剑鞘,右手“嗖”的一声将剑拔出,顺手一剑,刺向东门神的胸口,可毕竟人小手短,这一剑虽然刺得奇准,却硬生生离胸口差了很大一段距离,无法刺中。东门神一见,大喜过望,手中长剑不变,依然直刺过来,就想把令狐尊一剑刺个对穿,眼见就要刺到令狐尊,正在高兴,突见令狐尊手腕一转,回手一剑,东门神只觉手腕一凉,一股鲜血喷she而出,握剑的手掌连剑一起掉落在了令狐尊面前的桌上,而东门神也身子一沉,“呯”地一声,落在了隔壁的桌上,将桌子砸得支离破碎,只吓得周围那几桌食客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四散奔逃。
西门神和北门神眼见大哥东门神受伤,惊怒交集,双双拔剑飞扑而来,只听得“啊、啊”、“啪、啪”、“呯、呯”几响,这两个人也掌断剑落,身子同样重重地砸在了隔壁的桌子上。
此时,除了那三个人的哀号声,周围一片寂静,那些食客似乎惊呆了,忘记了呼吸。那南门神见自己的兄弟都是在一招之内就落败,料到自己也不是对手,于是站起了身子,对令狐尊双手一抱,道:“请小兄弟手下留情!”
令狐尊重新端起桌上依然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呷了一口慢慢咽下,眼睛向四周扫了一扫,这才低沉地吼了声:“滚!”,随后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伙计,上菜!”待听到伙计慌乱的应答声,这才回过头来,朝端坐在桌子对面的妹妹,抿嘴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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