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金刀怒马北鹤行,居然这样欺负一介弱质女流,你也不怕江湖耻笑么?”
“你可不是弱质女流,我也不惧江湖耻笑。”
了结了昨日香樟居一番乱斗之后,北鹤行先行安置好谢重九,便将厉妫擒到自己房间,封了她的穴道。
此刻,厉妫仍是一双冷淡的双眼看着北鹤行,如水如油的黑绸从床边流淌下来。北鹤行则在窗前坐定,拾起方才与谢重九残局上的酒壶,一边对月而饮,一边听厉妫说话。
“飒飒五湖,茫茫四海,早已经没有了北鹤行的立锥之地,武林中人何止耻笑于我,只怕食我肉,寝吾皮者还不能解恨。”
“哼!”
“哼什么?”
“你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些。”厉妫神色黯然的说道,“江湖成名惯用伎俩罢了,攻伐,屠杀,腥风血雨,震怒武林。你以为少了你,血债冤仇能少几分?”
北鹤行慢慢放下酒壶,鼻尖传来阵阵皂角香气,渐渐想起这几年自己身上的血债,从据马山到黑湖,从昆仑玉洞到麟池。一时间感慨万千,慢慢闭上了双眼,慢慢扬起了脸庞,那左半边脸上密密麻麻的刀丛将一张堂堂正义的尊荣毁却了,在月光下像一湖波光粼粼的湖水。
“快解开我!”
北鹤行被惊醒过来,于是走到厉妫身边纱帐里坐下,接着月光端详她的容貌。
厉妫的双眼瞪得更大了,团团怒火从里面喷薄而出。北鹤行却当看不见似的,伸手摘下她裹面的黑麻,却见一张端庄秀丽的脸庞缓缓展现在自己眼前。
“你想找死么?”
“自然不想,可我现在要你的命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厉妫眼神突然柔和下来,“男人,果然名,利,色,权之禄蠹,终究过不了这四关。”
“那是老和尚和臭道士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说着,北鹤行便伸出食指在厉妫蛋白儿一样的脸蛋儿上滑动摩挲起来,“你脸上的疤是假的,长歪的耳朵也是假的,只怕这颗心也是假的。咱们今晚权且不必来真的就是。”
于是,北鹤行放下帐子,将厉妫缓缓放下,身子便跟着压倒下来。夜色正浓,嫦娥未歇,玉兔儿上蹿下跳正风情。金刀冷落,怒马独行,孤身侠客影双重。一任排山倒海的来来去去,只有让人怜爱的喘喘吁吁。方才孤傲,一时化尽,多少情意绵长无须梦中找;来势如火,未及多时,反而把风头让与妇人来掌操,正是:大穴难封饮食欲,虎腰易把美人掬。情知难敌风月场,心血来潮香莹玉。
云雨过后,厉妫赤裸着身子依偎在北鹤行身旁,双目失神,手指肆意在他胸膛游走。此时的她,乌云散铺,发髻***像一朵刚经历过暴风骤雨的牡丹,依旧傲慢,雍容,优雅,而又惹人垂怜。
北鹤行左臂上睡着这个女人,她不像先前那些女人,代替花香的,是阵阵皂角的香气,没有粉黛,没有胭脂,更没有一丝谄媚和逢迎。北鹤行闭着眼睛养神,任由厉妫在胸膛抚弄,好似不是自己得到了这个女人,倒像是她垂涎了自己很久。
“我本来发过毒誓,这辈子再不让男人看到我一寸肌肤,听到我一句歌声,除非——”
“如何?”北鹤行不去看他,却听得真切。
“除非他娶我。”
“要是他不肯呢?”
“那他就得死!”厉妫一咬牙,在北鹤行胸膛抓下三道血痕。
北鹤行猛地翻过身来,按住厉妫的手腕,生气的看着她,她也激动的气喘吁吁的看着北鹤行,酥胸在破晓的霞光下一起一伏,身子却动弹不得。
“这个假话说的没意思。”
“谁跟你说...”厉妫话还没说完,北鹤行便迎着她的嘴唇亲了下来,厉妫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任由他摆布。
过了午时,北鹤行悠悠从床上醒来,周围还残留着厉妫的气息,却已不见了她的身影。于是便起来,唤来店小二,整理行李行装,刚出房门便遇见谢重九。
“前辈可曾用过饭了?”
“还没有。”
“如此正好,我已招呼过掌柜送些饭菜过来,一起用一些吧。”
“如此甚好。”
不多时,店小二送来两屉馒头并几个小菜和白粥。北鹤行见没有酒水,颇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