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没有好酒送上来?”
“这...”
谢重九见小二为难,便答道,“前辈息怒,晚辈并未要酒,因是清晨,饮酒催动肝火,怕耽误了行程。”
“无酒谈何饮食,小二,你尽管端上来就是。”
谢重九噤声,朝小二使了个眼色,须臾,那小厮便抱上来两大坛酒。
北鹤行三大碗烈酒下肚,方才抓起馒头吃起来,呆呆看着那张描金墨漆床榻,兀自失神。
“结伴而行多日,还不知前辈此行去往何处?”
北鹤行慢慢看向谢重九,又落到桌上那把紫薇软剑上。他放下手中馒头,拿起宝剑,一边看一边摩挲那九颗宝石,突然将剑压到桌子上。
“难得你昨日挺身护我,可见你待我甚是有情有义。我北鹤行行走江湖数十载,也算见识过各色人等,赤狐过处,累累血债,从来想杀我者多,真心待我者少。你我既如此投缘,也曾性命相搏,况且彼此过命,不如义结金兰,共闯江湖。”
“这!——”谢重九一时间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妨!我自知是什么样的人,你若不愿沾上我两手血腥,数不清的人命,干了这杯酒,从此分道扬镳,雨打浮萍,江湖再见,各不相欠!”
说罢,北鹤行向谢重九端起酒杯,大义凛然的看着他。
“前辈哪里的话,重九何德何能,承蒙前辈看得起,方才喜不自胜,一时语塞,叫前辈笑话了。”
于是,两人当下就于窗前布置酒肉果馔并一应香烛,歃血入碗。
“黄天在上,厚土共鉴,兄北鹤行!”
“弟谢重九!”
“祭明天地,结为金兰,既非同年同月同日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此同心同德,共担风雨,刀钝马死,不负手足,剑断须亡,冤仇共勠。”说完,朝地上磕了八个响头,泼酒在地,举杯共饮。
“金乌为证,有负此言,天人共勠。”接着便是“哗啦啦——”两张瓷碗被兄弟两个摔得粉碎。
北鹤行高兴地扶起谢重九,谢重九激动的喊道:“大哥!”北鹤行也庄严的道了声,“贤弟。”说完两人相对大笑,推杯换盏,畅所欲言起来。
“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今时不同往日,贤弟但说无妨。”
谢重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劳烦大哥金刀出鞘,把我的胡子刮了干净则个,不然这一路上,都把我当个丑角看呐!嘿嘿嘿。”
“额....额哈哈哈哈。我竟把这事忘了,哈哈。”笑声未绝,一道寒光略过,谢重九右半边脸上一凉,便又是一把掺杂着胡茬子的冰水淅淅沥沥流下来。一张俊秀英武的脸庞此刻展露无遗。
“贤弟青春正好,多少美貌姑娘的春梦都搅扰得,以后便以这副样貌示人,切不可再蓄胡子了。”
“小弟听大哥的就是。只是...”
“只是我为何这般模样?”
“大哥万勿见怪,小弟一时好奇而已。”
“哎!你我即结为兄弟,便无妨了。只是此事说来话长,想我今日之遭遇,也都与此大有关联。”
北鹤行又干了一碗酒,便向谢重九娓娓道来。
正是:
逢人只说三分话,遇事须防十面心。
饮水羔羊无意犯,觅食蛟鳄用心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