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点头,“多谢。”
她回头看了一眼,出门了。
“你猜,她是去做什么?”萧凌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喃喃的问道,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院中的另一个人。
石昱文听到这句话,挠着脑袋想了想,半晌挤出两个字:“报仇?”
萧凌云拿折扇敲着下巴,道:“报仇是一定的。只是,我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方法报仇。”
石昱文似乎觉得有些渴,想倒杯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不由叹了口气,道:“谁那么不长眼的招惹月姑娘啊?”
“呵,我也很好奇,什么人那么本事,居然能伤了长庚。”萧凌云笑了一下,转头看他,突然问道:“小石大人,在下有件事一直都不明白。长庚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看着比阿月凶多了,可为何我感觉,你害怕月姑娘更多一点呢?”
石昱文眨了眨眼,摸着鼻子,“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萧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点头,“很明显。”
石昱文想了想,道:“大概,因为她是侠女,我是贪官的后代……天生的?”
萧凌云挑了挑眉,“据我所知,阿月很少插手朝堂之事,什么时候杀过贪官?”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阿月刚来金陵城的时候,你就说过什么命案之类的,跟这个有关?”
“这个……”石昱文望了望天,十分拙劣的转移了话题,“我去买晚饭,你想吃些什么?”
那一夜的金陵城很安静,月亮和星星都掩藏在厚厚的云层里,风很大,吹过窄窄的街巷,呜呜咽咽的,像是低沉而隐忍的抽泣,秦淮河的水流似乎都慢了几分,拍打着石桥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像是偷偷吟唱的葬歌……
水镜月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萧凌云和石昱文坐在院子等待的时候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只能无力放弃——他们连长庚为何受伤都不知道。
阿杰坐在房间里守着自家公子,一遍一遍的试探着他的额头,提心掉胆的,生怕不小心发了烧……
他原本没有想自家师父去做什么去了,可半夜的时候,长庚醒了一次,问了一句“你师父呢?”听说她出去了之后,便又闭了眼睛。阿杰却是开始担心了,师父是去给公子买药去了吗?为什么要这么久?还是去报仇去了?公子都伤成这样了,师父能打赢对方吗?
闭着眼睛的长庚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放心,她会平安回来的。”
阿杰问他:“公子,师父是去报仇去了吗?”
长庚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睛却没有睁开,喃喃道:“不一样……”
阿杰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长庚却沉默了,呼吸声渐渐宁静,仿若睡着了一般。
第二日,金陵城的清晨仍旧一如既往的热闹。
卖馒头的大叔早早的就在街头搭起了摊子,进城卖菜的大爷早早的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队,出江打渔的渔民早早的开始了清早的祈福仪式……新的一天开始了,于很多人而言,这一天的清早很平常,与从前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同今后的很多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阿杰在长庚的床前守了一夜,临到天快亮时才趴在床沿睡了会儿,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家公子也已经醒了,而且,看那模样应该是很早就醒了,或许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他发现他家公子的眼神很宁静,也很专注,藏着他熟悉的温柔,却并不是在看他。他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然后,看到了倚在书桌旁的水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