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又当面表态,还在临走前决定教她观星术。
“不过是一场纸面上的婚约,你能做到如此,已是十分厚道。”长宁说。
慕清彦处处为她着想,临走前发现监正用历法糊弄她,便愿意帮她改变状况,让长宁有些受宠若惊。
下意识地,长宁又有些怀疑慕清彦的居心。
男人摇摇头,她何时能像信任曹彧一样无偿地信任他,就好了。
“殿下今日就先从这大衍历开始学起吧。”慕清彦指着被监正随手丢在桌上的那本大厚历法书道。
长宁看着那厚度脸色猛地一沉。
“慕清彦,你确定不是在整我?”
慕清彦笑了:“当然不是,这天象和历法息息相关,今日我便先教你如何对照星象推演历法。”
男子声音十分动听,柔和地响了半个时辰,兼之他博古通今引经据典的底蕴,长宁听得十分酣畅,星辰夜幕都成了他的背景色。
“时候不早,殿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慕清彦道。
长宁点头,又看看他。
“你是,无召入宫?”
慕清彦:“殿下忘记我族之能了?这观星台本是高祖为我的老祖宗所建,彼时有旨,慕氏子孙可随意登台,不需请旨入宫。”
“竟有此事?”长宁挑眉。
“有,只是后来慕家世代镇守辽东,入长安的次数寥寥可数,即便真来了也无暇观星,故此被人渐渐遗忘。不过我慕氏儿郎可并没有忘记这项特权。”慕清彦扬了扬手中令牌,笑得露出半截整齐白牙。
长宁一笑,回头离开。
“如此就不担心明日见不到先生了。”
慕清彦的笑容渐渐落下,他看着手中令牌,低声重复:“先生。”
他将令牌揣入怀中,露出一个很不稳重的笑容。
“先生。”
“郡王,您不是先生,您是我的祖宗!”监正送走长宁,看到慕清彦从台上下来干嘛凑上去:“您可吓死小的了,这私会……呸呸呸,私见公主是多大的罪啊,您说您一个正经的驸马爷,干什么要在下官这间小庙里,干……干这种事儿呢!”
慕清彦挑眉看他。
监正松了口气:“幸好这是没被什么人发现,可算熬过这一劫了。”
慕清彦看他,突然一笑,微敛袖检查监正的书架:“你这儿可有《星玄宝鉴》、《天黄十二道》还有《紫薇九宫》这几本书?”
“有,不过这些都是观星术入门的书,您这样的……”监正不好意思一笑。
纵使世人都忘记慕家的本行是什么,他们这一行也不会忘。
那慕家的老祖宗可是观星术的祖师爷,这观星台能有如此气派,还是祖师爷建造的,他们天天在此,怎么可能忘。
所以慕清彦的观星术他一向是俯首称臣。
怎么用得上这些基础书籍。
“自然不是我看,”慕清彦修长有力的手指嗖嗖嗖抽出数本书来,“我是要作些批注,送人的。”
“嗨哟谁这么大的福气,竟然能让您收徒!”监正羡慕嫉妒地眼红,口水都流出来了。
“徒弟?”慕清彦心情好,唇边笑就没断过,不免多说两句:“她不是徒弟,只我是先生而已。”
监正啊了声,摇头表示:“没懂。”
“不过郡王您真是高深莫测,只是这些书……日后能否借下官一看。不不不,您,您是要在这儿教吧,那下官,下官能旁听吗?”
慕清彦挑眉:“本王,可以在这儿教吗。”
“当然可以!”监正拍胸脯打包票。
慕清彦笑笑:“甚好,那你日后去问殿下借书好了。”
“殿……殿下?!”
监正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