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天冷,而上官云衣又纤弱,所以穿得厚重,巴毅见之,劝她:“没事别出来,外头冷。”
不过一句普通的话,在上官云衣听来,却如天降福音,心里高兴,脸上就显露出来,笑得像朵花,道:“此后就是蒙江人了,总得学会习惯这里的一切。”
巴毅道:“若你不习惯,我让人送你回京。”
上官云衣正自高兴呢,突然惊道:“不,我不回京。”
见她如此敏感,巴毅便不再说什么,指着前头道:“有客,我去看看。”
上官云衣就微微一笑:“额驸自去忙,我转一转就回房。”
巴毅心意沉沉的往前头走,此来蒙江,完完全全是为了玉醐,可是上官云衣在,他同玉醐,便永远是一水相隔,永远不能在一起,和离上官云衣不同意,休妻,他实在是于心不忍,毕竟上官云衣没有让他诟病之处。
一路心思翻转的来到前面的客厅,脚一迈进门槛,李伍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哈哈笑了,朝巴毅打个千,一如往日做他侍卫长的样子:“奴才给将军请安。”
这厮可是自己赶走的,此时他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般,巴毅猜不出他的用意,既然人家如此客气,巴毅上前虚扶下:“听说你现在可风光无限呢,而我也不再是什么将军,不必多礼,请坐吧。”
巴毅语气淡淡的,是那种不热情不冷淡,十分中庸的神态,李伍于是也猜度不出巴毅的心思,彼此分宾主落座,李伍有模有样的端着茶杯呷了口,放下茶杯道:“我再怎么风光,也只是个草民,将军不同,而今我该叫将军为额驸才对。”
搞不清他是冷嘲热讽还是阿谀奉承,巴毅只付之一笑。
李伍接着道:“额驸同公主怎么会来蒙江安家呢,这兔子不拉屎的地儿,岂不辱没了公主。”
巴毅目光幽微,一副懒散的神情:“现下我是草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说辱没了她。”
李伍拱手向上,无比敬重的样子:“额驸尚云衣公主,怎说是草民,不过我就闹不懂了,繁华富庶的京城不待,吉林乌拉也不待,额驸却为何来蒙江安家?”
曾经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巴毅还是有些尴尬,也就不知同他谈些什么合适,也知道他今个来,一,是为了炫耀,二,是来探底的,巴毅想着,自己何妨交个底给他,也好让他以后收敛些,于是道:“我是为了一个人。”
李伍眉头突的一跳,已经猜到是为了谁,佯装不懂,还道:“额驸听说了没有,玉耕儒的女儿,当年额驸身边的那个小马官,玉姑娘,她也在蒙江。”
巴毅直接道:“我就是为了她而来。”
这话倒让没有防备的李伍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巴毅会含糊其辞呢,可是人家坦荡荡的说了出来,李伍讷讷一笑:“我更糊涂了,额驸尚主,怎么还惦记玉小姐呢?”
巴毅顺着他的话道:“我是惦记她,就怕她给谁害,所以才搬到蒙江,这事公主也知道的,只因为我同玉耕儒是至交好友,玉醐便是我的晚生后辈,照顾她,理所应当。”
李伍心里呸了口,谁信你的鬼话,嘴上却道:“额驸可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话不投机,更兼曾经的往事,李伍略坐了坐,就起身告辞,出了大门上了马车,车夫问走不走,他竟然说再等等,等了半天,不见巴毅将自己送的礼物退回,李伍又心疼又纳闷,以巴毅的清廉,怎么肯收自己的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