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转向沈蔚然,问他,“她说的是真的吗?”
问完我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在这一场局中,最傻的是我,最蠢的也是我。
我从来不是一个善变的女孩子,感情从来都很单一与执着,无法忘记对方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
当年在我走投无路给妈妈治病的时候,陈墨借给我钱,我感激他,即使他劈腿了,我也没有恨过他。
后来知道真相以后,我念着他对我的这份情,所以即便他是个身负重罪的罪犯,我也愿意放过他。
书上说好的男人像土,会在岁月无声中滋养出花一般灿烂的女人。
而坏的男人像风,虽然他的到来会令女人摇曳生姿,但是他带给花的,往往是伤茎动骨的摧残。
沈蔚然就是我的土壤。
他曾是我一切的后盾跟力量。
可现在突然告诉我,他给我所有的滋养,都是为了做更恶的事情。
是他把我从父母身边连根拔起,强行栽种在自己的花园里。
他给予我的所有宠爱与心疼,都不过是为了利益。
这曾经坚实的后盾,现在变成即将要从山顶滚落的山洪,将泻未泻。
只等沈蔚然一句话,便要将我吞没。
他始终一言不发。
我喝了白酒,胃痛得厉害,再环视一周,整桌人都用看傻逼的眼光看向我,实在自讨没趣。
干脆踉跄走出门去。
再留下来又有怎么意义。
他的一言不发,证明顾浅秋说的全是真的。
每一次遇到同样的问题,他不愿意承认的时候,就会选择沉默。
这种时候,我痛恨自己为何要这么了解他!
皇庭的外面,夜风很凉。
出乎意料的是沈蔚然居然追了出来。
他说,“舒尔,我送你回去。”
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行李箱,摇头,大概是酒精上脑的原因,我头越来越昏,却越来越爱笑,“我没有家了,沈蔚然,我的人生都已经被你毁掉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也是我想多了,你才不会开心呢,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你挂念。”
我说着就朝外面走去,沈蔚然拉住我,我顺势抱住他,从他的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挂在手上摇了摇。
“你想要带我回家吗?”我攀上他的脖子问他。
他的脸色和他下面一样硬。
“你想要我跟你回家,那你敢上我的车吗?”我解开车锁,放开沈蔚然跨上去,系好保险袋。
酒驾,多刺激的事情。
沈蔚然这么刻板的人,才不会纵容我呢。
他站在那没动,我嘲笑他,“你是在怕死吗?”
片刻,他问我,“你开车,是不是就会跟我回家?”
“会呀。”我裂开嘴,长发已经有些凌乱,此刻都贴在脸上,跟小疯子一样。
沈蔚然一言不发地就坐在副驾驶上。
我笑得更加放肆了,“沈蔚然,你是蠢货吗?我要是带你去死,你也要上车吗?你还记得你带我蹦极的事情吗?不如我也带你试试。”
我不给沈蔚然反悔的机会,直接按下启动键挂挡朝前窜出去。
然而他似乎没准备反悔。
他转过来看向我,语气依旧温柔,“如果死亡可以让你跟我回家,那我们三个就一起回家。”
他握住我放在档位上的手。
呵呵。
我确实想过,如果我们可以在这一刻死去。
这段故事到这里就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