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不住地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知道他是紧张我。
可是他不明白,就算念念不是我们两个的女儿,我们也已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了。
所以念念的手术,我必须要陪着沈蔚然在外面等待。
“只有三天而已,我保证,三天以后一定去做手术。”我祈求他,用可怜的语气博取他的同情。
他恨铁不成钢,跺脚骂我,“三天,三分钟我都担心你会出事,万一你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怎么办,这可是会死人的。”
然而,无论他这么劝我,我都是无动于衷的,黎深犟不过我,一路赌气不说话,狂踩油门把我给送回了沈蔚然的房子里,我以为他是真不管我了,留给我一鼻子尾气,结果我刚打开家门,黎深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很长很长的一大段话,没有一句是教育我的,全都是平时里应该注意的事项,还有让我把他的电话设置为紧急呼叫,有什么事情立刻打给他。
他说他会为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说这句话,我不是没有感动的,但感动归感动,我已经是沈蔚然的妻子,就算我没有跟沈蔚然在一起,也不可能和黎深有什么未来。
后来一直直到深夜,沈蔚然才到家里。
我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朦胧间感觉到有人替我盖了一床被子,这才惊醒过来,他眉眼温柔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淡淡地笑,“有个人在家里等的感觉,真好。”
这一段时间,他时时刻刻都是这样温柔的样子。
过去的恩怨不提,远去的记忆不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是他名正言顺娶的妻子,是他的此生挚爱。
我坐起身来,走出去替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问他,“念念的手术方案怎么样了?风险大吗?”
他原本温和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摇了摇头,“半对半吧,念念这三年肌肉萎缩了,加上韧带又是个很难修复的东西,难度很大,但他们最新研究出来3D打印技术,可以复制人骨和韧带,还是有希望的。”
听完他的话,我也开始沉默了。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要是这一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该有多么伤心呀。
“等念念手术结束,我就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沈蔚然拍了拍我的手,我们两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渐渐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都很忙碌,念念提前住了院,我每天来回在家与医院之间,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念念手术的那一天。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是一天阳光普照的日子,走出门就觉得有了一个好彩头。
然而,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彩头就能够决定的。
那天早上我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吃下去的早饭都背着沈蔚然吐掉了,腹部疼得难受。
大概是沈蔚然的心思都在哄念念身上,所以当我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医院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什么。
我忍着痛吃了一粒止疼药,等疼痛缓解了好一会儿,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微笑着把念念最喜欢的娃娃放在她的病床边上,让娃娃陪着她一起进去,她就不会害怕。
念念穿着小病号服,笑容甜甜地拉住我的手,问我,“江阿姨,等我出来了,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