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原本深邃的眼睛眯了眯,认识他这么久,我是头一回看到他身上有这么重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给踹倒一样。
然而,他没有抬脚,而是上前一步一伸手,我的耳边只听见那个祁少一声惨叫。
沈蔚然单手拽着他的两根手指,把他整个人都翻转了过来,能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找人切了。”沈蔚然松手以后,一把把我给揽在怀里,霸气侧漏。
我记得我一开始认识沈蔚然的时候,他是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做任何事情都有秘书代劳,当初如果遇到这种事儿,他顶多使个眼色,就会有人帮着处理掉。
可现在的沈蔚然,更像是一个走下神坛的男人。
他在我的眼里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像一个生活中的男人,会为了自己的妻子大打出手,而不是冷眼端着架子在那看戏,最后居高临下地问我疼不疼。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小说。
沈蔚然说完,就搂着我的肩膀带我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回家的路上,他跟顾菲两个人都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不提那个祁少是谁,他们不提,我就越好奇,那个祁少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下一次不要来这些杂七杂八的地方吃饭,要去哪里让阿奇给你安排好。”沈蔚然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跟只小猫一样地温顺的缩在他的怀抱里,“什么叫杂七杂八的地方,人家好歹是三星的米其林日料店,只是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苍蝇而已。”
“那就遇见苍蝇躲开,免得眼烦心烦。”沈蔚然的语气淡淡的。
一向喜欢咋咋呼呼地顾菲也沉默在那儿,一言不发的。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要说我要是能知道那个祁少的名字的话,或许我可以百度出来他是谁,可是只有祁少这两个字,我在深市呆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我深深知道沈蔚然的性子,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我问不出来,顾菲也不敢开口。
这件事便这么一路沉默着,快到家的时候,恒叔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内容很简单,只是大概问了一下晚上在日料店发生的事情。
原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儿,在他们大家伙的眼里,怎么就变成了一件不可说的大事?
甚至连林厉城都注意到了?
我接完电话以后,大概是表情有些凝重,沈蔚然便问我,“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最近什么事情都奇奇怪怪的,自从你出来以后,林厉城也不像之前一样着急见我了,甚至只是让恒叔打电话问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说林厉城要见我。”
沈蔚然眉头皱了一下,问,“你很想见他吗?”
“并不想,只是奇怪而已。”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从前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的,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即使你不喜欢,也会有些念想。
我把这个归咎为犯贱,我有些犯贱了。
“不见他也许是件好事。”沈蔚然没头没脑地接了这么一句话,车子平稳地行驶到家门口。
天色不早,念念已经入睡,沈蔚然一下车便钻进了书房里,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等着他,连我带回来的寿司都没有吃一口。
我百无聊赖,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便睡了。
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才觉得自己脑壳子疼的厉害,两边神经一跳一跳的,再一动身体,只觉得身下哗啦啦流下来好大一堆东西。
很好,亲戚来访,加上晚上受了凉发烧了,整个人都晕乎乎。
我口渴的厉害又不想麻烦李嫂,扶着门框自己出去找水喝,这一出门才发现,沈蔚然的书房里灯是熄灭的,他不在书房。
可他也不在我的房间呀!
若不是在发烧,我可能就会兴冲冲地把所有房间给找一遍,可不知为何,我心底总有一种感觉,沈蔚然并不在家里。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他出去做什么?
我的头实在是很晕,强打着精神下楼喝了杯水以后,连杯子都忘记放回原地便回了房间,跟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因为难受,醒过来时间有些早,是七点多钟。
我伸手一摸,沈蔚然竟然就躺在我的右手边,呼吸均匀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阳关透过窗帘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睡得十分安静,让我不禁在怀疑,昨晚我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见我动了,沈蔚然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我,“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心里有疑惑,“你,昨天忙什么忙那么晚,我好像发烧了,都不记得你是几点进来睡的。”
沈蔚然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在我的额头上一摸,“是有点低烧,我去让李嫂给你准备药,上午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还不舒服的话打我电话,我会回来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