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云清追问了一句。
兹事体大,凌寒也有些犹疑,他复又回忆了一下:“一个师,一个混成旅,杨乐天和他的部下都是这个说辞的,断然不会错。要不然就是派到湖南战场的人多了?”
“没有。老帅对许远征和杨乐天把军队派到湖南很不满意了,一个师是极限,昨天杨乐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过尽快把这个师从湖南战场撤出来的。”云清道,眉头不由得紧皱。
“云清哥你什么时候到汉口?”凌寒问道。
“原说得的7月12日启程,也就是下周三了……”云清道:“出关的兵虽然不是出自秦皇岛,也是我东北军的儿郎。杨乐天再怎么猖狂,他也不敢动我的,我按照既定行程出发,去看看吧。”
凌寒知道云清所言不虚。章家在东北威望极高,东北军是章林峰励精图治一点点的建立起来的,杨乐天由一个师长转任东北军参谋长不过两年时间,以他的威望,不大可能敢对云清有异动。
“你到时再亲自去看哪里还能看得到什么?汉口可有信得过的将领,教他们去探查吧。”凌寒道。
“父亲这一两年颇是忌惮我,所以在奉天的事情我都没插手过。眼下那里,不一定有什么人现在可去用的。”云清微微皱眉,说得有些犹豫。
凌寒明白云清的意思,也知道他的无奈遭遇,想了想道:
“我到汉口毕竟不远,去替你跑一趟汉口吧。等你来时,就大概知道什么个情况了。或者还可以再见你一面呢!”
“你大哥必然不同意的,还是少生事端吧。”云清拒绝。局势混杂,凌晨必然不会同意凌寒干预东北事情的。
“云清哥,我虽然是不在秦皇岛了,你也不是我的长官了。但是,我们总是兄弟,我能为你做的,并没有可推辞的。”凌寒道,说的平和。
“凌寒,你虽然如此说,我却是担当不起了。你为我受过,我便是已经记在心里了。不管是怎么样的事情,总是能够处理的。你却是最紧要的。若是因此害你受罪,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你的?”
云清断然拒绝。因着让凌寒探听对日密约的事宜,害的凌寒在军部生生受了四十军棍。那蜿蜒在路上的丝缕血迹,凌寒颤抖着站不稳的样子,让云清想起来便是懊恼。
“我大哥没那么迂腐,放心好了,我会跟他交代一下的。我们在这里守城守了几个月,镇日的无所事事,也呆的人困乏了,不如我走走帮你办点事儿也好。你记着我的情,改日重礼谢我!”凌寒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得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云清道。
“放心吧!”凌寒道。
云清没有拒绝。眼下,云清并无合适的人可用,也却并没有好什么办法了。
从荆州到汉口,要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总是要探查些事情,大概还是要需要一两天的,凌寒知道自己不便瞒着郑文雄,便对他坦诚以告:自己要去汉口办一些私事,可能会去两三天时间,此事无关扬城军军务,但是不能事先告之扬城军部。
郑文雄有些犹豫:
“你是我的参谋,也是我的朋友,于公于私,我都该约束你的行为,不能答应你这么做。你擅离职守,不肯按照军规上报上峰,纵使荆州这边军务不受影响,他日沐帅知道,也难逃责罚。”
“我在东北多年,云清待我至诚,所以这次我必得去汉口。我告诉郑师长是希望您不要误会我有藏私。若是沐帅问起,你便坦率告之即可。他日,我也会说,郑师长虽然不允许,凌寒也是强自出营了。”凌寒坦荡的说道,一力避免着郑文雄受到牵连。
郑文雄苦笑: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便知道你要做的,一定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你去吧,沐帅那里,若是他不问,这几日不联络,我不会说,自当是帮你隐瞒的。但是时间一久,或是沐帅问询,怕也很难给他交代。你明白就好。”
“是。凌寒明白。谢谢您。”他对郑文雄拱了拱手。
郑文雄看着凌寒离开的背影,心道自己是越发的欣赏这个干练而坚定的青年了。
凌寒走出指挥部,天昏地暗,陡然起风。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景况了。
汉口,东北军,也大抵有一场风雨了。
这次参战军主力的东北军若是真起了事端,那这战场又不知该去向何处了。
奔波数月,眼见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局面,凌寒不由得叹气。
在凌寒的心里,最畅快的,便还是在秦皇岛的时候,和云清一起,勾勒着发展现代军事强国的梦想。而如今,他们都在这泥泞中辗转,与壮美的理想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