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那种令人敬畏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不然的话,老说自己在创作神灵,迟早有一天会当真的,真要把自己当成能创造神灵一样的存在,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一点,徐家看的很清楚,他可不想变成风知欢那样的偏执狂乃至于疯子。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他忽然就感觉自己的本相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不是单纯的强度变化,更像是一种轻微的质的提升。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或者领悟了所谓的天道?又或者是坚定了自己的道心?还是说凝聚了自己的神格?
徐景行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一瞬间在脑海中将世界上几大宗教流派都给调侃了一下,但心里却很清楚,这就是本相的玄奥之处,本相跟本尊的一言一行一思一念都息息相关,甚至,那种联系的紧密程度要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唯心,唯物。
心,物。
刚了解这两个概念的时候总以为这是两个对立的概念,可现在,他可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告诉所有人心与物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紧密结合的,是缺一不可相依相存的存在。
当然,他并没有兴趣做这个科普,做了也没什么用,因为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偏偏这种概念还没办法像科学证据那样拿出来说服别人,怎么做都只能是徒劳,除非有一天能做到全民修真,不然的话总会有人质疑。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全民修真?呵呵,还是先琢磨琢磨“太阳熄灭了怎么办”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吧。
徐景行将蔡小芷和邓青琪赶走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始进行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的准备稍显仓促,但毕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也就不需要做那么做没什么大用的准备了,紧跟中心思想抓住关键要素就足够了。
当然,必要的构思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拿着铅笔在纸上简单的勾勒了几个草图,但都不是太满意,因为这次他不准备做手把件了,更不准备做摆件之类的大件,而是打算做一只羊脂玉的手镯。
手镯这东西看上去很简单,很多地方在加工手镯的时候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工,而是使用纯机械工,只要在电脑中输入手镯的尺寸,再把料子放进去,摁一下按钮,“哧啦哧啦”几下,一只标准的手镯就成型了,再扔进抛光机里进行抛光,出来用水一冲擦干净就能摆到货架上去卖,讲究点的最后用蜡收收尾,不讲究的也就那样了,反正机器抛光的效果非常好,打不打蜡差别也不太大,而且有的买家就喜欢没打蜡的玉件。
没办法,手镯、珠子这种造型规整的物件就是这样,用机器雕和人工雕几乎没有多大差别,甚至,机器雕出来的物件反而更加精致,尺寸非常标准,说两毫米就是两毫米,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说是圆的就是圆的,弧度不带丝毫的波动,标准之极。
这种标准到没有丝毫瑕疵的做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挺美的,只是跟玉搭配在一块,就多少显得少了点人味儿。
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要有买家,只要能赚钱,机械工和纯手工对商家而言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的机械工大行其道,偏偏绝大部分买家还就吃这一套,这种利润高成本低效率高的工作方式自然更得商家青睐。
徐景行当然不会使用机械工,他不愿意用,也不能用,因为想要制造“神灵”,就必须有本相的全程参与,本相可没办法参与到机械的工作程序中。
何况机械造物本身就少了几分灵动之气,物性都是被硬生生的切割出来的,那样的物件中怎么可能诞生出聪慧灵动的“神灵”?
所以,萨满传承中有祖训:每一根图腾柱都必须由萨满亲自选材、亲手制作,哪怕手艺再差也不能使用机器雕刻。
没错,这条祖训就是蔡小芷的爷爷在晚年亲自添加上去的,因为在蔡小芷的爷爷早年间还没有流行机械雕刻,是蔡小芷的爷爷使用机械雕刻的图腾柱实验过后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这一点不用蔡小芷的爷爷说,徐景行也能总结出这样的结论,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不断寻宝,发现过非常多诞生了本相的古玩,但这些古玩全都是纯手工作品,像那些流水线上诞生的或者机器打造的物件,甭管多精美,连凝聚本相的可能性都不大,物性要么是死板的要么是散乱的,跟手工制品那自然柔顺甚至有着不同属性的物性完全不同。
所以,徐景行在制作那只小狗形的羊脂玉手把件时,连抛光程序都是用手工代替的,甚至,在他的感觉中,当本相参与到手工抛光这道程序中时,对小乳狗的诞生非常有好处,那是一种类似于温养的效果,而且是全方位的温养,因为抛光这道程序要照顾到雕件的每一个细微的缝隙中,不能漏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