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拓跋家的大小姐的印象,全都停留在了一个泼辣的女子的身上,又是因为拓跋家现在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听闻,前段日子,拓跋家依然退出了朝野,正是去了那乡村偏远之地,远离了世俗繁华。
人们皆言可惜,却又是渐渐的泯灭掉了这一段记忆,可是,谁有知道,那远离了京城的人,真的是拓跋家的人吗?
真正的拓跋十堰,却是端正的坐在皇宫里,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可是眼底里,却是遮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月珑?”
声线有些嘶哑,安想蓉顿了顿,有道:“你生的真像是我一个朋友。”
却瞧见那月珑笑着:“四殿下生的也像是我一个朋友。”
寂寥,宁静。
再见面,两个人似乎都改变了初衷,又好似已经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温和。
那个时候,一个被众人排斥的姑娘,有着最温和而又乖顺的内心,一个被家族排挤的姑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脑袋。
可是偏生,才是白驹过而,两个人竟然就站在了彼此的旁边,原本是两种不同的生活,现在确实被囚禁在了同一个牢笼里,被很多条条框框束缚着,两个人都挣扎的向上爬。
若是爬的慢了,怕是就要被人踩在脚底下。
跟红顶白。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安想蓉痛苦的垂下眼眸:“十堰——”
“唤我月珑。”
素手轻轻地抓着一缕发丝,动作有几分调皮来,对面的女子却又笑的凄惨:“我不到这里来,又能到哪里去?左右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我能有的,便是这一身姣好的皮囊,若不是我拼尽了全力,还真的来不到这里呢。”
顿了顿,她的声线却又带满了愤恨:“若不是我那一日真的瞧见了你,说不定还不相信呢,原来你竟然是这般显赫的身份,那边是从最开始,就跟我逢场作戏?”
安想蓉心里一痛,却又是叹气:“你便是如何叫我解释?这般事情,我也是没有想过,我那身世,怕是我自己都是搞不明白的。”
十堰,不,月珑。
月珑却是不信的,只是摇头:“我倒是不怕你,你若是觉着想要去邀功,你尽管去,左右我也是个不怕死的了,又何必怕你?”
“若是你父亲知道你是这般个情愫,怕是才是心痛。”
安想蓉幽幽的瞧了她一眼,果真就看到她脸上满脸的愤恨,她才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有情绪还是好的。
若是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在和一个什么情愫都是看不出来的木头人在说话,才是最悲凉的。
怕是那个人,也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十堰了。
“也是轮不到你来惦记。”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十堰只是冷笑,过了片刻,却是提着裙摆站起来:“我也懒得和你辩驳这些,只是你是他的女儿,他却是杀了我的全家,想蓉,看在你我当初还算是一对好姐妹的份上,我留你一命。”
这话说完,十堰竟是转身便走。
安想蓉苦笑,她算是了解十堰的脾气,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一个不好收拾的场合。
她怎么也没想到,世事无常。
身边的姐妹用各种各样的姿态离开,有的人因为利益,有的人因为争夺,有的人却因为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啊。
十堰走的快,安想蓉只是觉得半个身子都酥了,才是坐在原位上坐了一会儿,就是艰难的站起了身子。
她虽然才是六七个月的身子,但是肚子已经大的有点过分了,安想蓉有的时候都在想,这个孩子是不是生的跟个小牛犊子一样?
却是脚下发软。
等等,脚下发软?
脑子里闪过一瞬间的灵光,安想蓉突然就是膝盖一疼,就要跪下去,生生的咬着牙挺住,一翻手,却是将一旁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主子!”
外头站着的柳条听了声响,慌忙的从外头跑了进来,脸上都是带着紧张的,瞧见了安想蓉半跪在地上,可是惊叫着冲过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柳条一阵尖叫,却是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慌忙的扶起了安想蓉已经瘫软了的身子,半拉半拖的把她给拽上了床榻去。
“主子——”
柳条的眼泪就是下来了,惊得手足无措:“奴婢去请太医!”
“站住!”
安想蓉的手生生的扣住了柳条的胳膊,一字一顿:“去打热水来,莫要被别人看出来什么个不同,否则才是将我往死路上送!”
柳条的心肝儿都是生生的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