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一看史万岁服了罪,马上开口道:“陛下,史万岁其行虽然是死罪,但他毕竟雄略过人,行军作战之时,每每身先士卒,有了好处也愿意和将士们一起分,就连这次他私自受贿,那些黄金也没有独吞,而是分了大半给将士们,所以将士们也乐意为其效死力,虽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啊。现在国家征战四方还需要人材,还请陛下法外开恩,留他一命吧!”
高熲说着,一撩前摆,跪了下来,苏威也紧跟着下跪求情,王世充和张须陀连忙跟着下跪,最后杨素也不情不愿地跟着下跪,而史万岁更是脑袋一刻不停地跟地面做着亲密接触,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杨坚坐回了自己的座椅,怒气稍稍地退了一些,但仍然恨恨地喘着粗气,好一阵子说不出话,半晌,才长叹一声:“唉,算了,史万岁虽然可恶,但已经杀了虞庆则了,再杀大将,确实于国不利,苏纳言,传旨,削去史万岁所有官职,只保留太平郡公的爵位。
史万岁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低声道:“谢陛下不杀之恩!”他站起身,看了王世充和张须陀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摇了摇头,退出了两仪殿。
今天王世充一直觉得挺奇怪,他本以为杨坚会当众问他史万岁收金受贿之事的,可是结果却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史万岁给吓得自己就认罪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些重臣大将都知道杨坚情报网的厉害,而史万岁本来心中就有鬼,看到自己和张须陀都在这里,想必也以为这二人都已经招拱了,所以根本就不敢再多辩解,这样一来,有了张须陀分担自己的压力,想必史万岁也不会多恨自己的,而自己最担心的因此事与关陇大将集团反目成仇的可能,也不复存在。
王世充想到这里,也行了个礼,准备跟着张须陀一起退下,伴君如伴虎,尽管王世充只见了杨坚两次,对这话却是有了深刻的理解与体会,现在他突然有些佩服起高熲和杨素他们,这些成天跟杨坚在一起的重臣,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一句话说错,也许就是杀身之祸,刚才若不是高熲求情,也许这会儿史万岁的脑袋就已经搬家啦。
杨坚却突然开口道:“王员外,张仪同,你们不必急着退下,朕还有事要问你们。”
王世充的心中闪过一丝疑云,但他还是收住了脚步,和同样脸色微微一变的张须陀垂手恭立。
杨坚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平复了过来,他对着王世充说道:“王员外,听说你学贯古今,对我大隋周边的各国各族都是了如指掌,可否属实?”
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确实是他的长处,闲暇时就研究隋朝四周的邻国们,因为这些都有可能是建功立业的对象,尤其是这两年在兵部时,更是靠着第一手军方的资料,对于隋朝视线之内的各国情况都是一清二楚,这回听到杨坚主动问起,拱手道:“不敢称了如指掌,但各国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二。”
杨坚笑了笑:“好,那请请王员外说说你所了解的高句丽吧。”他说着,一挥手,早有准备的内侍抬上了一个三尺见宽,一人高的大型军事舆图架,上面挂着的正是大隋的山川地理图,王世充看到东北方向的幽州之外,高句丽的地域被重点用红色标明,显然杨坚是早有准备,看样子下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这高句丽了。
王世充深吸了一口气,在脑子里迅速地回了一遍自己所了解的高句丽历史,自己读史之时,也常常于夙夜之时,油灯之下对于这个东北小强的历史感慨万千,他缓缓地开了口,从高句丽的神话时代开始说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