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和宋福禄没聊够,还想和继续聊下去。他现在对宋福禄有点刮目相看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点子。他在新中国饭店究竟起到什么作用?他有什么本事?这是布朗想了解的事。
但宋福禄那天不想聊了,他要回家和梁晓秀商量布朗的事。他说已到下班时间,他们明天再找时间继续谈。
那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后,宋福禄把和布朗谈话的大概情况告诉了梁晓秀。梁晓秀听了哈哈大笑,说宋福禄那种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劲头肯定让布朗吃尽了苦头,把他给弄糊涂了。
“何止是糊涂呢!”宋福禄得意地说,“我看这个老外已经找不着北了。不过这家伙挺鬼,总和我辩论,非要搞清楚我们饭店的情况,拐弯抹角地刺探商业机密,胡说什么他是为了搞调研而收集资料。”
“他还想搞清楚饭店?开玩笑!他要是能搞清楚,我还叫梁晓秀吗?”
宋福禄哈哈大笑,说布朗不自量,要把新中国饭店搞清楚;如果他真能做到,他也不叫宋福禄了。
他们的新中国饭店只有他们俩最清楚,外人都不清楚。梁晓秀曾和宋福禄说定:饭店的秘密是最高商业机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他们的弟弟和妹妹。
梁晓秀那天说,饭店的秘密她准备将来告诉女儿海霞。宋福禄便说要是告诉海霞,还应该告诉两个儿子,大海和大山,他们都是孩子,要一视同仁。
“海霞是我们的女儿,她应该知道具体情况。”梁晓秀说。
“那你儿子大海和大山更应该知道情况呀。海霞还不到一个月大,你就想着告诉她了,你这是明显的重女轻男呀。”
“先不说这事了,还是说说布朗吧,”梁晓秀改口说,“这两天你和他谈,感觉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培养前途?能不能成为第二个穆尔?”
宋福禄说,倘若在过去,他早就把布朗打发走了,根本不会和他扯淡。但现在不一样,梁晓秀推荐了布朗,他想从布朗身上找到一些特别之处。他总的感觉是:布朗是一个书呆子,有一大堆理论,但对他们基本没什么用处。
梁晓秀问他布朗有没有长处和优点。
宋福禄说,布朗的长处是:他能帮他们在选定的欧洲国家做餐馆前期调研、注册等工作。那些国家的法律法规他们搞不懂,每一个国家都有一套繁琐的程序,他们只能让布朗去摸清情况,搞定开餐馆的事。具体投资事项由他们自己操作,不能让布朗插手。总之,布朗的作用就是替他们打开欧洲国家的大门。
梁晓秀夸丈夫沉着冷静,不像过去那么冲动了。她说,她就是看中了布朗的那个长处,准备让布朗把在其他欧洲国家开餐馆的事搞定。他们没有时间和是精力到每个国家去办理开餐馆的事,所以只能让老外打前站,把路铺好,然后他们来经营餐馆。在欧洲其他国家投资开餐馆,他们还没有经验,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把许多环节和程序搞清楚。老外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最终拍板。
宋福禄说他也是那么想的。不过在让布朗做那项工作之前,他还得调教他,把他弄成他们需要的那种人,他估计再有一个星期时间就能把老外调教成人。
梁晓秀对丈夫的脾气秉性谅解的透彻,知道他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忽悠老外。她说:“那你就调教他,反正我现在也出不了门,只能在家看孩子。”
“晓秀,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忽悠老外?”
“你还能放过老外?”
“这个老外合璧的老外一样:他还想忽悠我呢!这家伙很不自量,我故意诱敌深入,让他露出了尾巴。”
“什么尾巴?”
宋福禄便把老外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梁晓秀。老外把自己当成人才了,以为饭店离不开他。他居然说什么股份制企业有一种股份叫干股,他暗示他以干股形式入股,占饭店股份的5%或30%的股份。
“那你可得敲打敲打他,他那不是痴心妄想嘛!”梁晓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