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白白天一整天都好好的,没曾想一到晚上就将白天吃的东西尽数吐了个干净,甚至还发起了烧。
大夫说是由于暴饮暴食导致的脾胃失调,盛月白身体孱弱,受不住才会发起了高烧。罪魁祸首不用说,自然是给公子爷拼命投食的苏苏了。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痛苦皱眉却还强撑着笑意安慰自己的盛月白,苏苏忍不住红了眼睛。
云端表情狰狞,十分愤怒:“苏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公子爷身体不好吗?你是不是想撑死公子爷!”
若不是云止在一旁拼命拦着,云端有可能就冲上去捏着苏苏的肩膀大吼大叫了。人的胃哪有那么大,苏苏是把他家公子爷当猪喂了吧!
“云端,此事与苏苏无关,你别怪她。全怪我这破败的身子。咳咳”盛月白虚弱的开口,没说几句便又开始咳嗽。咳的心肝脾肺仿佛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云端和云止见此情景都又惊又怕,公子爷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怎么有脸去见娘娘。
“都是我的错,月白哥哥你别说话,都是我的错呜呜……”说着说着苏苏就哭了出来,小鼻尖红红的,泪珠像断了线似得不断掉着,哭声听得盛月白心都一抽。
“莫哭,莫哭……咳咳咳”盛月白心里一急,又是一口腥甜从喉咙涌出,这次竟然咳出血来。
“公子爷!!!”
“公子爷!!!”云端和云止齐齐叫出了声,被盛月白唇畔的这抹血色吓得魂不附体。
苏苏也怕极了,人的生命那么脆弱,可不像自己一般有不死之身。要是盛月白因为白日的喂食丢了性命,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林大夫,您赶紧治啊!我们公子爷可不能出事!”云止急的抓紧了大夫的胳膊。
“云小哥,不是我不想治,这,这公子爷的身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先前身体内的余蛊未清,后来又被下了那虎狼之药,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老夫只能开些药性温和的滋补之物,能不能熬过去,就得靠公子爷自个儿了。”林大夫一把年纪大半夜被云止从床上拖起来,衣衫都十分凌乱,此刻给盛月白号了脉,额头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什么靠自个儿!你今儿必须保住公子爷!”云端脸色铁青,一张清冷刚毅的脸上扬起一片肃杀之气,仿佛若是盛月白今日有什么不幸,他就会让林大夫给盛月白陪葬一般。
苏苏听完林大夫的话脸色一白,‘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将站在一边的云端云止和大夫都推了出去。力道十分大,林大夫三人被这冷不防一推,竟然被看起来娇小玲珑的苏苏给推出了门外。
“你干嘛!”云端可没什么好脾气,被苏苏这么一推,整个人都要炸了。
“苏姑娘,公子爷还病着,你别使小性子,让我们进去照顾公子爷好不好?”云止差点被推得一个酿跄,却还是十分紧张里面的盛月白,他对苏苏的印象不错,苏苏天真烂漫但不娇蛮任性,待下人也是十分亲切可爱的样子。公子爷也十分宠爱她。这样看来,苏苏以后会成为他们的主母也说不定。看着苏苏急的要哭出来的样子,云止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语气也尽量放轻。
“你们走!快走!”苏苏一咬牙,把门从里面一关,又用桌子凳子等重物抵住,防止有人突然闯入。陵越哥哥说过,如果有人知道她的血有这种奇效,肯定会被抓去研究一番,天天放血,她可不能被抓起来当免费血库。
林大夫看了只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句“随她去吧”便下去熬药了。
公子爷的病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再好的大夫,再名贵的药物,只能拖着日子。熬得一天是一天。无用功罢了。
苏苏的喂食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将公子爷体内的病一下激发出来,就算没有苏苏这个引子,公子爷的病也熬不过一两年。从母体带出来的蛊毒,哪是轻易就能解得开的。
云端被云止拖着,脸色也渐渐颓然下来,眼中竟然有些绝望。
公子爷要是有个好歹,他一定不独活。黄泉路上,他也要护得公子爷不被那些游魂野鬼欺凌。
云止看着像是瞬间被抽干力气的云端,悠悠叹了口气,也挨着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鼻头有些发酸。
好歹跟了公子爷好些年,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堵好门的苏苏回过头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盛月白,面上扬起一个故作轻松的微笑:“月白哥哥,你莫怕,苏苏不会让你有事的!”
盛月白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惶惶然,他看不见苏苏此刻的表情,却能感知到苏苏此刻的决绝。决绝?是做了什么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