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温婉儿无力地垮下肩,“春桃啊……”
“三小姐!”春桃倏地记起昨晚临睡前温婉儿的吩咐,忙正色道:“奴婢多嘴了,求三小姐莫怪!”
……
温婉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食不知味地用完早膳,趁着春桃、冬梅两人都在跟前晃,清了清嗓子,敲打起俩丫头:“那个……关于昨晚的事,我再申明几句:你俩跟了我不少年了,该说的该做的,想必不需要我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吧?”
春桃、冬梅彼此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那就好!”温婉儿喝了口茶,借以敛去紧张的情绪。
艾玛,她怎么就学不来大夫人训话时的那副淡定表情呢?就算没见过猪,也总吃过猪肉吧?
这么一自我暗示,温婉儿倒是镇定了几分繁乱的心绪,掸了掸衣摆,继续道:“所以,别给我机会听到些不中听的话……嗯哼!虽然本小姐并不在乎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可要是被我知道,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中,还有出自你俩口的,后果是什么你俩心里清楚……”
“扑通!”
“扑通”
温婉儿话没说完,就见春桃、冬梅齐齐跪在地上,嘴里异口同声:“奴婢谨记三小姐的吩咐!”
“知道就行了!”温婉儿佯装淡定地摆摆手,心下暗呼:吓死个人了!这么大阵仗做什么!跪就跪嘛,跪出那么大声响做什么!不怕膝盖骨断掉嘛!害她小心肝都抖了……
“咳咳,总之……”温婉儿在一番言语威胁后,放缓了神色,安抚两人道:“这事儿,你俩也用不着紧张,该干嘛干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如今,圣旨也下了,等婚期一定,你俩就该忙我的嫁衣了,横竖这楼里就你几个,我绝不会丢下你们其中一个不管的……”
“另外,这段时日,楼里进出的人,你俩务必警惕着些,提醒着小花和细雨,在我休息的时候,你们其中一人在我屋外守着,另一人务必在楼梯口看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楼,更别让人随便上楼……”
在一番“打一巴掌赏颗红枣”的敲打后,温婉儿放心地上楼补眠去了。
让俩贴身丫鬟知道了这事虽有风险,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她可着劲的蒙头大睡,不会再招来她俩的怀疑;三不五十的干呕反酸,也不会动不动就要跑去找大夫,甚至还会替她在人前遮掩一番。
譬如,当王氏遣了贴身丫鬟碟翠来问询温婉儿的近况,而温婉儿又每次都是抱着锦被呼呼酣睡,忠心耿耿的四个丫鬟几乎是绞尽了脑汁替她想借口,甚至到后期,连“小姐在书房看书”、“小姐在琴房”、“小姐在描摹”一类的借口都拿出来打发蝶翠了。
不止温婉儿知道了哭笑不得,连王氏也心起狐疑了:知女莫若母,即使自己在怎么不喜欢温婉儿,但是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会不知道?要说逛街喝酒整蛊人去了她还信,可看书、练琴、描摹书画?……
“不行,我得瞧瞧去!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事儿”
王氏不放心地抿抿唇,茶盏一搁,起身就朝温婉儿院子走。要换做以往,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可如今,皇上的赐婚旨意刚下,她又老调重弹,岂不是在抹皇上的面子?这要是传到皇上耳里,惹怒了君颜,后果可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