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直的脚下掉了一摊弹壳,而外面想要挤进来的丧尸却没有消停的迹象。
陷阱这样的狭小空间限制了枪声的散播,最容易被人发现的途径如今也无法依靠。他不知道要这样撑到何时才能得到营救,事实上,就这样爬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换子弹的动作也有些力不从心,弹夹只剩下最后一个,这时从坑口攒动的身影里掉下来了一个丧尸摔在他身边,他迅速的调转枪口横着枪托把对方顶在坑壁上照脑袋开了一枪,脑浆不可避免的溅了他半身,这样的活动范围根本没法肉搏只能速战速决,而他无处可逃。
他甚至怀疑这个天不时地不利的陷阱存在于此是谁早有预谋,毕竟他是如此像个活生生的诱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阎直耳朵里塞满了那些可怕的低吼声,他有些恐慌,却并非纯粹的胆怯,因为这种憋屈的死法是他始料未及的,当人意识到他在这世上的任务还没完成,死亡来临时的惧怕会在一定时间内彻底转变成一种不甘。
会死在这儿吗?
他咬着牙给枪上膛,每一枪都在头顶打出一蓬血雨,有些许腥臭的血丝洒在他脸上,他顾不上用手去擦。
子弹快用光了。
他想,好在自己还有刀可用。又掉下来了一个连身体都只剩半边的女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把手臂从对方的牙齿边缘抽出来,反手用拳背打得女人脑袋用力向后几乎反转了一百八十度,可就在这样只差致命一击的档口,又有一个丧尸掉了下来,正好落在阎直身后,他只觉得后心一凉,竟然被勒住了脖子。
他那时候的确是动摇了,不太灵便的左脚强忍着后撤一步稳住动作,使尽全力一个背摔把对方甩了出去,摔在坑壁上把半死的女人也砸在下面,他不敢耽误哪怕一秒钟,紧跟着抬手补了最后两枪。
子弹彻底告罄。阎直把枪扔了,松了松脖颈和肩背的肌肉准备新一轮刺刀战。一个相对具有可行性的逃生办法此时在他脑中成型了,说白了也是个笨办法,只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他把那两个死透了的尸首靠在墙边堆起来,取出手枪开始瞄准头顶射击,现在的目标是,把它们打下来。
手枪他还剩至多三十发子弹,保证弹无虚发。活物瞄准起来稍微有点困难,他终究不是受过严格专业训练的人,准头不好保证,只要能打得它们失去平衡摔下来就可以。
“砰”得一枪幸运爆头,互相推挤的丧尸群里掉下来一个,阎直把刀子扔到半空迅速换手反握了刀柄,照着后颈狠狠刺下去,脚下一踢把靠墙的尸体又堆高了一些。
他要踩着爬它们上去。这是唯一得救的方法。
尸体堆得差不多有深坑的三分之一高,阎直的手枪也只剩下一般的弹容量,上面的丧尸数量显着的减少可他反而比刚才不安,因为它们之间有了空隙就会接二连三的往下掉,阎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几步跨到尸体高处与它们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不能瞄准的就踹远了再开枪,短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没落下风,只是离坑口越来越近还有上面的丧尸要防着,两头不可能兼顾,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往上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