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记错,身上这件袍子,还有里衬那件粉色裙子,都是当初在落凤郡,陌子寒假借萧三公子的名义送到她手上的。
一想到他当初连肚兜都替自己备好了,她脸颊上爬过一丝醉人的红晕。
脑海里再次浮过当初入住芜州府黄家的情景。
那晚,他醉酒入错了房间,他们在屋顶看了一晚的星星和月亮。
他说过,哪怕她心里疯狂的长满藤蔓,再也容不下一个人的位置,他依然愿意做她那一朵用来养眼的玫瑰花!
所以今晚,她要让曾经的温馨美好重演。
这么深刻的记忆,子寒,你还能记起来吗?
新任芜州知府李晨易果然与三哥凤文韬交情甚深,说白了,这场接风宴,作为凤家的三公子,李家的恩人,凤文韬才是主角。
而凤染倾因为戴着人皮面具,现在顶着萧四小姐的身份,和陌子寒一起反而成了陪衬。
“文韬,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李晨易放下酒杯,不解的问:“怎么是文韬你亲自来接萧四小姐?”
在新任芜州知府李晨易看来,萧家再富有,不过是一个商贩之家,怎么能让凤家三公子屈尊降贵来迎接?
“这个嘛!”
凤文韬极有涵养的一笑:“落凤郡竣工,萧三公子忙得分身乏术。我正好无事,以前在京城时与萧四小姐也熟识,所以接了这趟差事。”
李晨易听完,若有所思的的目光在凤染倾和凤文韬身上来回瞄,那意思不言而喻,将他们看成一对有情人了。
陌子寒不知怎么的,知道凤染倾和凤文韬是兄妹,还是很讨厌李晨易胡乱猜测。
酒过三巡后,借口不胜酒力,起身离席。
凤染倾也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借口,忙追了上去。
“子寒,你去哪里?”
“你怎么出来了?”
陌子寒目光柔和,紧了紧她身上的袍子:“晚上有些凉,早点回去休息,别着凉了!”
凤染倾像个羞涩的少女一样,悄悄的抬头看他,还扭了扭身子撒娇:“不嘛,你去哪里,我跟着。”
她的表情,她的动作,让陌子寒抚在她外袍上的手一滞,脱口而出:“我回庭院去。”
“那我也跟你去。”
凤染倾扯着他的衣袖,目光带着一点点期盼,一点点祈求。
她的目光如天上的星辰一样闪烁着,令他不忍心拒绝,清冷的应下:“好!”
两人并肩走着,路过一处石拱桥时,凤染倾“哎哟”一声叫唤。
陌子寒扭过头来,带着一点关切问:“怎么了?”
“扭到脚了!”
她委屈的撇撇嘴,一脸期盼:“子寒,你背我。”
月光撒在她的流光锦上,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像吸尽了天上的月辉,那张脸有着谜一样的吸引力。
“嗯!”
他俯下身背起她。
任由她伸出娇软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
然后,凤染倾的头轻轻靠在他后颈贴着。
她的肌肤细腻滑嫩,与他颈脖上的肌肤磨擦着,生出一种奇异的麻痒。
她轻轻呼吸,如兰似麝的气息在他耳畔拂过,撩拨得他的心像被猫爪子抓过,那种感觉很奇怪。
李晨易接手了芜州府后,看来是将这处庭院大修过。
今晚月朗星稀,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一院清辉。
庭院旁,月光透过头顶浓密的树叶渗进来,几个月的时间,这株大树再也不是稀疏的一片,新芽长开后,已是茂密的一把大伞。
“你来过?”
陌子寒见她盯着那株大树眼睛一眨不眨,停下来站在她身旁。
“嗯,我们都来过。”
凤染倾在月光下展露笑颜:“当初去北漠和谈,芜州府黄孝仁亲自出城相迎,我们那天晚上是住在这个相邻的庭院,以前这里有一堵墙,以这棵树为界隔开了,想来是李家接手后,翻修时将院墙打通了。”
他蹙眉问:“黄孝仁?不过几个月时间,芜州知府怎么换人了?”
因为黄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招来灭门之祸。
不过,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说起来,这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凤染倾指着头顶的大树,娇嗔的看他一眼:“子寒,带我上去,我们今晚一起赏月吧!”
坐在大树的枝丫上,远处,芜州府朦胧的灯火若隐若现,打更声由远及近。
陌子寒有些征征失神:“那天晚上,我们也一起赏月过?”
“你想起来了?”
凤染倾一高兴,差点没把陌子寒扯到树下去:“那天晚上黄孝仁在迎宾宴时,在酒里下了药。你喝醉了,私闯进我房间,一时也来不及煮醒酒汤,所以喂了你三颗百花玉露丸。后来,你邀请我一起赏月,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