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将黑色的男装穿好,他赶忙呼叫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快传御医。”
夜醉壁已经痛得浑身抽搐,她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一双波光潋滟的眸中满是温柔,倾心的看着风寡,她强忍着痛意挤出几许微笑:“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与虹时也无关。”
“你别说话了。”风寡神色冷峻,紧绷的一张俊颜,眸底伸出蕴藏着深深的怒意。
若是不是哦虹时,夜醉壁根本不会受伤!
风寡没再说话,御医便已经迈着迅捷的小碎步奔来了。
看了一眼夜醉壁的伤势,他恭恭敬敬的想风寡行礼道:“虽是皮外伤,但楚王殿下失血过多,烦请江陵王能够回避一下。”
一听要回避,风寡小心翼翼的将夜醉壁放回床榻之上,恋恋不舍的缓步走出醉宫。
刚一出醉宫的殿门,他便迎面对上了跪在地上的虹时。
虹时单纯的眸子执拗的凝望着醉宫大殿门,没看见风寡一般,目不斜视,纹丝不动。
青石板散发着阵阵凉气,坚硬而冰凉,虹时跪在那里,感受着这凉气逼人的触感,心中同样低到了谷底,寒冷痛苦。
他伤害了殿下……
无论是出于自卫还是防御,他都是伤害了殿下。
只这一点,便罪无可恕!
斜睨着跪在青石板上的虹时,风寡怒气冲天,恨不得宰掉这个一点情商都没有的愣头青!
“现在知道错了?你以为只要你守住醉宫便可以守得住她么?你守得住她的人也受不住她的心。”风寡一字一顿的诉说着,眸中带着赤·裸·裸的怒意,义愤填膺的看着虹时,挑衅的眸子毫不退让。
虽然不太明白风寡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虹时还是低低说道:“我知错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该伤到殿下……我,我只是想擒下你,没有想过会连累殿下……”
他没有想到的是风寡动了杀心,一开始就不曾全力以赴,才会来不及避退。
说到底,是他的错。
风寡顿时怒极,虹时是在指责他吗?
难道他不该动杀心?!
虹时实在可恶,若刚刚下手再快一步,还哪容的他活到现在!
好——
既然夜醉壁不许他动手,他就换个方式,虹时留不得!
风寡眼底掠过阴森的寒意,愤然的拂袖离去,直奔晏君卿的清凉殿而去。
清凉殿里,晏君卿一身月白色长裳,银色的长发如洛,那略显削瘦的肩头似乎披上了银霜,手边是颜念送上来的奏本,单手握笔,细细看着急需解决的政务。
“相爷,江陵王风寡求见。”内侍的声音响起,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嗯?”晏君卿从奏本中抬起头来,心中划过几许诧异,但转念一想,华丽长眸中迅速的划过几许笑意,已然明白了风寡的来意。
看来是和虹时的矛盾闹大了。
“让他进来吧。”晏君卿的眸底划过清浅笑意。
风寡怒气冲天,听到晏君卿答应见他,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一进门肆无忌惮的怒吼着:“本王要杀了虹时那个祸害!”
“哦?”晏君卿淡然的吐出了一个字,凤眸紫光闪烁,神色淡然,目光悠远,“杀了他,谁来保护楚王殿下。”
“自然有我!”
晏君卿不紧不慢,轻轻一笑,“那边界呢?幽城呢?没有虹时,谁来遏制大沉?”
“……好,既然你也知道他是在外的将领,就该镇守边疆,怎可这高墙蔽日的帝宫之中埋没了才华!”这可是第一次,风寡如此坦白的夸赞着虹时,目的却是为了虹时能够离开帝都。
听完风寡的话,晏君卿的眸中无风无波,一派风平浪静,淡然的瞟了一眼风寡,紫眸睿光流窜而过,幽竹清雅道:“陛下这也是为了楚王殿下的安危着想,调回虹时伤筋动骨,可见楚王殿下在陛下的心中,位置至关重要。”
听到晏君卿的劝告,风寡差一点吐血而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晏君卿,心想你是怎么样的构造,居然能用这么“正经八百”的语气说着“人神共愤”的谎话!
凝望着晏君卿素色淡然的容颜,好半晌,他才再次一字一顿的说道:“还请相爷能够应允,让虹时去戍边。”
“江陵王,本相觉得你是不是找错了人?虹时是陛下调遣回来的,即使要调回去,也应该是陛下说了算呀!”晏君卿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未了,轻轻一笑,春暖花开,“本相没有这个权利,江陵王应该知道。”
本王不知道!
本王只知道你比夜绛洛还狡猾!比夜绛洛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没有权利,整个南晋还有谁能比得过你权势滔天!
装,再装!
本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夜绛洛会爱你,根本就是一狼一狈,合起来叫做“奸诈”!
“嗯?江陵王说对吗?”奸诈腹黑的相爷微微一笑,不温不火的看着风寡,。
风寡僵立原地,好半晌不曾说一句话语,凝望着晏君卿素雅的月白宫裳,仰望着他身后那块夜素御赐牌匾,饱蘸浓墨抒写而成上的四个大字“白衣明相”。
——这四个字,正确的解释应该,白衣腹黑!
他风寡位高权重,却偏偏奈何不了晏君卿,本以为晏君卿能“讲道理”,现在看来,那根本是白日做梦!
夜绛洛恶整他,算计着他被虹时折磨固然可恶,但晏君卿这种躲在背后看好戏的更是令人发指!
这对男女,简直丧、心、病、狂!
风寡的面容略显苍白,咬着牙,好久,才再一次鼓起勇气道:“相爷认为虹时应该居于帝都?”
“应该。”晏君卿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笃定而深邃的凝望着风寡。
这一次,风寡彻底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