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口中便道,“我不介意,我——”
“你不能不介意,”秋绩打断道,又见她一脸不服气,当下也来了脾气,“左右你今日做错了事,要么明日乖乖上课,要么去祠堂抄经文,选一个吧?”
秋洄瞪大了眼睛。
她有得选吗她,上课无聊,抄劳什子看不懂的经文就更无聊了,若是二者非选其一那自然是前者。
好你个卖女求荣的妻管严,早该知道他靠不住的。
秋洄心里将秋绩骂个遍,面上却不得不服软。
秋绩见她应了,朝秋夫人露出个邀功的笑容。
秋夫人却没理他,只嘱咐秋洄回去后伤口莫要沾水以免发炎留了疤。
秋洄一一应了。
待回到溯洄小院,夏莲早让人备好了洗澡水,秋洄直接进了净房。
这边秋洄刚把门关上,离开的夏莲又转了回来。
少爷自小沐浴不喜人在身边,即便是有,也只让奶娘林氏一人伺候,可眼下少爷身上有伤,自己沐浴多有不便,那林氏又刚归来,哪里适合伺候人?
照说她这个贴身丫鬟该有这个本分才是。
思索再三,她走上前,叩响了门。
“谁?”
秋洄边神游边脱衣裳,猝不及防怀中一个物什飞出,扑通一声掉入浴桶。
“婢子夏莲……”
“……何事?”
秋洄光着膀子,伸长右手去那浴桶里好一阵儿摸,终于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什。
掏出来一看,她整个人都蒙了。
这是一块儿正经的羊脂玉玉佩,佩身雕得奇奇怪怪,好似一棵树,翻过来一看是个凸起的莫字。
“莫桑?”她惊觉道。
再翻过来看那树,果然越看越像桑树。
叩门声再次响起。
“你方才说什么?”
秋洄问道。
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除了这突如其来的玉佩,她发现脖子上惯常带着的玉鸳鸯竟然不见了?
这至少说明有人近了她的身。
“婢子说,少爷伤口不能沾水,要不要人帮忙伺候着?”夏莲再次道。
“不用了,”秋洄忙道,“我自己会小心着,你下去吧。”
夏莲应了,却依旧觉得奇怪。
少爷的声音听着怪怪的,跟丢了魂儿一样。
秋洄坐在浴桶里,手中握着那枚玉佩,心思却飞到了九天之外。
她又细细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虽仍是不解,但至少有几点是确定的。
其一,上午那刺杀绝非针对她。
其二,放玉佩与拿鸳鸯玉的应是同一人。
其三,这个人必不是莫桑。
至于这人是何目的,与莫桑又有什么关系,她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有一点,今日上午的事莫桑定然或多或少参与其中,不然挑拨刺杀也好,诬陷拿玉也罢,都应该找她的死对头魏畴而不是这个谨小慎微的莫桑。
至于扮演什么角色,她不相信莫家有这个胆量,更何况莫家都是聪明人,与秋家结怨对他们半点好处也没有,他们才不会做蠢事。
想通这一点,秋洄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秋父秋母。
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生日子,谁没事整天疑神疑鬼喊打喊杀呀?
只是日后必得找个机会好好和莫家大少爷谈上一谈了。
那鸳鸯玉算不上多值钱,却意义非凡,她早问过秋母,但当时她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究竟来,只说很重要,让她千万别摘更别弄丢了。
现下要找回那玉,也就只有莫桑这一条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