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是听说。
仲逸对这个吕知县有些吃惊: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为何断案之时总是靠‘听说’呢?
“那你再说说,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那其他养马户又为何不做法事呢?”。
仲逸不想再‘听说’下去了。
吕知县更是一脸惆怅:“是听城中几个算命先生说的,后来大家也都这么说。至于做法事嘛,那也得不小的开支,再说有的养马户家也好像做过,只是没有那么大,人家说法事场面太小了,没镇住”。
这话说的,就是一个村民向衙门报案来了,哪里有点知县说话的样子?
吕知县那个愁啊:若是年底马匹交不上来,他无法向朝廷交代,该如何?
倒霉的还在后面,这个暂且不说,眼下的案子也迟迟结不了,更无法向百姓们交代。
之前,倒是有个办法他曾想过,城中何家可以将马匹卖给他们,但价格很高,县衙若是按照这个价格收,根本承受不起。
而何家家大业大,家族中有很多养马户,他们只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提供了一个大大院落,同时也就是将马匹聚集一起来养,这也说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说说看,这似乎都是马匹的事儿,怎么就牵出命案来了?”,仲逸对眼前这个知县,是越发不解了。
吕知县这才似乎想起重点来:‘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有几家养马户的年轻人不服,等着夜里‘捉鬼’,结果第二天,鬼没捉到,自己便断气了。还有几家不愿意将马匹卖给何家,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掉下了山崖……’。
“啪”一拍桌子,仲逸怒斥道:荒唐。
荒唐,是此案荒唐,还是这个知县荒唐?
亦或二者都有?
吕知县急忙哆嗦道:“请仲大人息怒,下官才识浅薄、能力有限,又常年患病,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仲大人千万要帮帮下官,帮忙全县的百姓啊”。
仲逸起身而立,看样子,要开始‘指点一二’了:
“将城中所有算命的,全抓起来”。
“抓算命的?他们只是个算命的,城中有十几个呢”。
“都抓起来,还有为马匹配药的郎中,全部请到县衙”。
“这个……人也不少呢”。
“将全县凡是马匹死亡、卖掉马匹的养马户全部登记:马匹死亡的时间、数量,闹鬼的时间、次数,卖掉马匹的价钱,一一记录”。
‘这个,可以,已经有记录了’。
吕知县不解道:“仲大人,下官要提醒一句:这何家可有些来头,在知府衙门有亲戚”。
仲逸笑道:“本官只是个建议,现在还不到动何家的时候,若是真要查起来,知府衙门又如何?”。
这话说的,吕知县来迁安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说过。
重重点点头,吕知县直起了腰板,向门外喊了一句:“来人啊,把街上所有的算命先生,全给我抓起来,郎中……为马匹配过药的郎中,也一起带来县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