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海棠幽幽转醒,她感觉自己裹着一条毛毯,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这不对啊,明明之前在船上,一行人打算出船舱,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睁开眼,此刻,她正在一处茅草顶的屋子里,茅草盖子被风掀掉一块,露出一个空空的大洞,而洞口处,落下稀疏的小雨滴。
她躺在一处门板上,身下有点硬,在她身前,有一块立起来的木头架子,上面搭着油毡布,正好阻挡破洞口飘过来的雨。
面前的的火堆烧得旺盛,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裙和鞋子,全是干燥的。
野人夫君呢?萧陵川在那里?醒来第一眼没看到萧陵川,她突然慌了!
“夫君,你在吗?”
李海棠坐起身,喊出声来。
门外,萧陵川正在收拾一只刚打来的野鸡,他带着自家娘子上岸以后,走了两个时辰,才找到一处能挡雨的地方。
夫妻二人和季秋,卢元卿等人走散,也不晓得对方现下如何,有心去寻找,又不能丢下娘子不管。
他怕李海棠醒来肚子饿,带的糕饼被河水浸泡,全部散成了渣,根本不能再入口,好在周围不远处有个小山头,他衡量再三,担忧有歹人出现,只得背着娘子去打猎。
打到两只山鸡,匆忙往回赶,又为了怕茅草屋有血腥气,他冒雨出门收拾山鸡。多亏带了瓶瓶罐罐,不然想让娘子喝一口热汤都难。
“我在。”
萧陵川声音沉稳低沉,他放下裤腿,隐藏腿上的伤口,站起身,他伤了腿,走得很慢,只想着不被娘子看出来。
茅草屋子破旧不堪,李海棠怔怔地盯着缺了一块的屋顶,好半天才缓过神,她站起身,绕过油毡布做成的屏风,走到门边,和进门的萧陵川碰了个正着。
“夫君,你衣服湿了!”
李海棠眼眶湿热,她身上干燥清爽,野人夫君必然把所有能挡雨挡水的东西盖在她身上,根本顾不上自己。
她想起从船舱出去前一刻,她后颈一痛,接着晕过去,夫妻连心,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李海棠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搂住萧陵川的腰身,小手握上他的大手,他的手被雨水浸透,顺着衣服袖口往下淌水,冰冰凉凉的,还带着雨水和泥土杂糅的腥气。
“娘子,别弄脏了衣服!”
萧陵川想要后退几步,腿上的伤口剧痛,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被李海棠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