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放平,躺在桌子上。”
待陆白发话,那些临工才忙不迭把大郎抬进屋子,嘴里乌七八糟骂着。
陆白随手擦去血迹,拔出金针扎进两人几处穴道,道:“不妨事,我开两张方子,躺一两个月罢。”
“我没事!陆管事,你可要小心才好。”姜大郎一脸痛楚地说道。
“哼,只会欺负咱们没武功,这些人忒也不要脸!”
“陆管事,我们不怕,别担心,我们家眷都在集镇上,顶多挨他两拳,他们也不敢下死手,咱们不出山庄便是!”
临工一言一语倒是劝慰起了陆白,牛俸咬牙切齿的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陆白笑了笑,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进姜大郎衽领,道:“对,惹不起的原该躲避,咱躲他好了。”
待到吃过下午饭,临工把姜大郎抬上驴车下山,陆白把剩下的一丁点膏药全给牛俸涂抹上了。“没事,十来天就复原了。”
牛俸双眼忽而恨意滔滔,忽而又暗淡迷茫,好半天才恨声问道:“陆管事,咱当真不是学武功的料?”
陆白没给他回答,半点不露内心想法,轻声笑道:“你学好了武功是想报仇?”
“是!”
牛俸回答得异常果决,咬牙紧唇,就那么盯着陆白。
陆白一时怔住,本想从牛俸的回答中徐徐引出话头,谈一番武学感想。可看到牛俸的坚决,他自己反而有些茫然了。不禁自问:我学武功是为了什么?
报仇,显然不是;人上人,似乎功名利禄与他也不过浮云一般。
“我想,我学武大概是想知道,我是谁,我能够做什么罢。或是说……气展周身,意达天地的畅快才是我对武学的追求。”陆白喃喃低叹。
两兄弟听不懂他的话,却也被他话中的深奥带入了沉思之中。
沉浸片刻,陆白再笑了出来,道:“二哥说得对,天份才情并不成为武学道路的绝对,只要刻苦修炼,持之以恒,终能成就自身!有一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你二人须牢记。”他掂量一番,点头道:“无论你想报仇还是想如何,有目的总是更能让你们沉心静气,更好地去学武。比武之后,我会为你二人熬药炼筋骨!”
“陆管事,昨日你不是说不会去比武了么?”
不去比武,这些临工恐怕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不过这番话他没说出来,笑道:“江湖有句话,叫身不由己。往往你只想着自己,而形势让你不得不去考虑别人。”
牛禄一脸的担忧,又道:“方才……陆管事你打不过那个……”
“记住,永远不要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永远不要让人摸透你的真实实力!我们不必赢得每一场比斗,我们只须赢得最后一场!”陆白声音转厉,与其说是告诫牛家两兄弟,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回到小院,陆白静下心来,把思绪引到了丹田中那一豆真气上面。这一刹那,他突然若有所感,虽神思只牵引于经脉穴窍之间,又何尝不是广博浩渺如星辰?打坐静修,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却又让他感觉自身绵绵勃勃,蓄势而待发!这种两极的感观竟在这一刻和谐地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