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就先告辞了,明日定会送、送宝珠去打扫马厩。”
临走出帐门时乌力吉夺巴尔吉沉声道了一句,说到后略有停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像是在做着保证一般。
“乌力吉老哥慢走,明日顾某去帐中叨扰半日。”顾清临对着乌力吉夺巴尔吉的背影喊了一声。
乌力吉夺巴尔吉听见后脚步一顿,侧着头微微点了两下算是应答。
“顾公子好本事,只不过才短短半个时辰,就能和乌力吉大人称兄道弟,我实在是佩服得很啊呐!”耶律昱辰神态放松的调侃了一句。
“哈哈,谬赞、谬赞!”顾清临打着哈哈也不谦虚。
“兄长,既已无事,老弟先回去了,这一天又累又怕的,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先回去休息休息。”顾清临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一双漆黑的眼中布上了一层水雾。
“好,明日的事为兄不会帮你,全要靠你自己了,不过为兄对你甚有信心。”耶律德尔站起身来忍笑拍了拍顾清临的肩膀。
就像二弟说的顾老弟本事是不小,不过才片刻功夫就能和乌力吉夺巴尔吉开始称兄道弟,并且也不见乌力吉夺巴尔吉反驳,反而像是默认了一般。
这其中虽不乏乌力吉夺巴尔吉想从顾清临口中套出话来,但更多的怕是欣赏之意,乌力吉夺巴尔吉本就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方才他和顾清临相谈甚欢的模样颇像一对忘年交。
不过乌力吉夺巴尔吉的年纪与清临之父顾言的年岁好像差不多,顾老弟能管一位与其父年岁相当的人叫一声“老哥”,可见顾老弟并不是个吃亏的人,甚至连口头上的便宜都不愿意让人占了去。
他与乌力吉夺巴尔吉称兄道弟,那日后只怕就更有资格去教训“晚辈”乌力吉宝珠了。
哈哈哈,不得不承认顾老弟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告辞了!”顾清临眨了眨眼当当正正的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一甩衣袖潇洒的迈着大步走出帐外。
顾清临走出帐外的时候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正燃烧着的成百上千处篝火,昨夜已经狂欢了大半夜的人们正在围着篝火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青年男女跳着求爱舞。
漫天的繁星点点,悠扬的潮尔声在草原初春热闹的夜晚传的老远,鼓乐声、欢呼声、交谈声已经远远盖过了大帐不远处的杖责声。
“梆、梆、梆”一声声木棒打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声清晰入耳。
静静地站在风中,侧耳听去,他甚至能听见行刑者发出的粗喘声,却始终未曾听闻巴赫尔图的叫声。
“倒也是条真汉子!”撇了撇嘴角,顾清临瞟了一眼那在暗处承受着处罚的巴赫尔图。
这一百军棍下去,想必巴赫尔图一定会牢记血的教训,日后定然不会再做出背叛之事,大约今日巴赫尔图能答应乌力吉宝珠未尝没有还恩的心思。
他收回视线后抬脚向着叶婉茹大帐的方向慢慢踱着步伐,这个时候想必婉儿已经进了梦乡,不知今夜还会不会有自己的身影入梦。
不过,也还很长,不可能的事情也会变成有可能。他勾了勾嘴角,口中吹着欢快的曲调,间或有几声鸟鸣响起,悠扬婉转似是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