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柏衍,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可知道方才你的所言,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突然从软榻上跳起的闵柏涵,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那里的闵柏衍,伸手不时地对着闵柏衍指指点点,口中更是怒喝连连。
喘着粗气地闵柏涵一副暴怒得模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极为气急败坏,那带着些微颤抖的手指更是表明了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粗喘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大帐中听得分外清晰。
然而这般怒极模样的闵柏涵在吼出这两句话后,便像是一时间失语了一样,只伸手指点着躺在那里一副不为所动模样的闵柏衍,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出口。
躺在引枕上的闵柏衍听着近在耳畔的急剧呼吸声,便知此时的大王兄定然心中怒极,然而他却也心中明朗。
大王兄如此发怒,并不是因为他点明了他被加官进爵是一种偶然,更不是他言说出,这是父皇权衡他们兄弟几人的一种手段。
而是因为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大王兄因何会被接连禁足在府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触碰到了大王兄的痛处!
大王兄在这一点上像极了父皇,把颜面视作天大!他们更是那种向来习惯粉饰太平之人,更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这一点上顾清临与他们非常相似,所以顾清临才能在除夕夜宴上大得父皇赏识,以迅雷之势成为父皇身边的宠臣,更是成为了大王兄府上的座上宾、他的谋事之人。
这一点可以说是志同道合,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闭着眼睛的闵柏衍心中冷哼一声,说他们是臭味相投都算是夸奖了,应当是狼狈为奸才对!
“大哥何必这般恼羞成怒呢?柏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若是这点实言大哥都听不得,那只怕是你我兄弟间,便也无需再演这副兄弟情深了!”
闵柏衍依旧躺在那里,不过是调转了身形,由侧卧改成了仰躺着,且又把双手枕在头下,目光毫不躲闪地看着闵柏涵。
闵柏衍越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闵柏涵心中的恼怒便越发旺盛,且更让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难堪感觉。
因为他知道闵柏衍口中所言说的话,都是事实,无论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还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一切的起源都要归咎到父皇身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皇,所以才有了眼下如今四分五裂的局势,若非是父皇有意推动,只怕他们兄弟几人之间也不会如此。
权势虽然足以动人心魄,可也并非是人人都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势生了必夺之心!
也正是因为父皇一次又一次的有意之举下,让他们几人越发地对权利生出了渴望之心。
然而心中明朗是一回事,被人当面点出却是得另当别论了!
尤其是他被父皇接连禁足在府的缘由……他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地认为,父皇最开始把他禁足在府,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毕竟闹出天生血瞳男婴又被传为天生灾星一事,无论是对百姓们还是对于朝臣,他这位瑞王殿下都是需要给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