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父皇却用禁足一事,堵住了天下间的悠悠众口,且父皇在下了禁足令之后,也曾派人秘密地进到府里下了不少的赏赐……
若非父皇心中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眷顾疼惜,又为何会暗中下了赏赐呢?
而后来又被父皇下了禁足令,纯粹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更是因为他糟了身边伺候之人的算计,这才彻底地激怒了父皇。
在禁足期间与婢女有了床笫之欢,本就是犯了大忌之事,外界之人会如何评论他?
在禁足一事上,他不是没有埋怨过父皇的,可他更愿意去相信这是父皇免他遭受世人指责、惹得众臣朝堂非议的一种手段。
然而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让他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
“演?三弟以为大哥对你的关怀之情都是在演吗?若当真如你所言,那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手足之情都是假的吗?”
“你这般言辞,当真是伤人不浅!”
闵柏涵似是极为伤心一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闵柏衍的手也颤抖得厉害。
看着闵柏涵这般模样,闵柏衍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动容,从前在宫中时的那些过往也像是不断翻起的浪花一般,在脑海中开始涌现出来。
看着这般似是怒不可遏,面上却又是一副极为痛心模样的闵柏涵,尤其是闵柏涵的那一句指责更是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闵柏衍紧紧地攥着拳头,深深地抵在身下的软垫上,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被这般模样的大王兄所迷惑。
从见面开始,大王兄就不断地给他挖陷阱,更是不断地试探他,眼下这一幕也不过是大王兄的动之以情,为的便是让他放下戒心。
闵柏衍不想再看这般惺惺作态的闵柏涵,更不想再听他口中言说得那些冠冕糖化的话,遂坐起身来,凝视着闵柏涵的脸,口中冷言道:“大哥,不是柏衍要伤你如此,而是你从未相信过我。”
“大哥的恼羞成怒也并非是因为柏衍口中实言,而是因为这件事说到了你的痛处!”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距离大哥解禁之期尚有几日,大哥之所以会出现在瑜城,为的是什么,大哥难道心中当真不清明吗?”
闵柏衍眼中目光前所唯有的凝重,只微微仰头凝视着闵柏涵那一张神色突变的脸,口中的话却只一句比一句严肃非常。
“已经到了今时今日,难道大哥还要用自欺欺人来粉饰太平吗?你的所为太平又是为谁人所粉饰?父皇吗?”
低吼出这些话后,闵柏衍的眼中有痛苦的神色浮现。
他一直都在言说大王兄在自欺欺人地来粉饰太平,他又何尝不是?
闵柏涵脸上神色明明暗暗地变幻了好一会儿,这才像是浑身无力一般瘫坐回软榻上,且目光也不再看向闵柏衍,而是有些虚空地落在大帐各处。
“这些话……非要说出口吗?”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像是质问一样,闵柏涵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抬手掩在了脸上。
挡住了眼中的星点泪光,同时也掩去了一脸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