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不稀罕罢了!
思绪似是顺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飘远。
那时她经过了那一遭,从前那些围在她身边的手帕交避她犹如瘟神恶鬼,倒是泛泛之交的叶婉茹过府来给自己添妆,那一整套的翡翠头面极为贵重,怕是她自己的嫁妆吧?
她们这些姑娘大都爱寒梅那一副凌霜不屈的傲骨,又觉寒梅极为清冷孤傲,哪个姑娘没有几支梅花簪、打着梅花的络子?
喜梅的人不在少数,但当时那般急迫的情境下,一整套的头面,只能是她自己的嫁妆了。
可惜,还是被盛怒的自己摔了个粉碎。
想到此,郑荷华感到稍有些惋惜的同时,脸上又升起些快意来。
惋惜的不只是那一套头面,也有那飘忽的情谊。快意的是那些破碎的首饰,像狠狠打在了叶婉茹脸上的一巴掌。
但她更恨的却是,她不放在眼里的人却轻而易举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瞩目和情。
可惜没有机会了,她只能在泥淖里挣扎,在这深不见底的宅邸中用尽手段。
没有机会诉说尚未出口的情爱,没有机会讥讽叶婉茹死了短命的情郎,又勾搭上一个花花公子,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
她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她只敢放在梦中的人知道这一切是否会是一脸的失意,抑或还会如从前那般百般呵护小心翼翼……
这一切将如何,都与她无甚关系,她只能困在这座府邸,与闵柏涵捆绑一生。
昏黄暗沉且有些刺眼的余晖洒在湖面上,那些翠绿的荷叶和亭立于水面上的荷花都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却也显得暮气沉沉。
令人无端便心生寒冷,似始终置身于阳光之外的黑暗角落,从不曾被温暖。
动了动早已经麻木的双脚,像前线木偶般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郑荷华行动僵硬且迟缓,却也义无反顾。
又开始了一如昨日、前日、近月来每一日那般的,去瑞王府主母涵华苑的晨昏定省。
行走间,晚风拂过枝头,几片落英散落鬓间,指尖碾碎的残花有些许嫣红的花汁沾染,便似是染了血。
而萦绕在她鼻息间的花香,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
只一瞬,郑荷华的脊背变得有些僵硬,且面容苍白。
下一刻,她脸上的苍白尽退,迎着余晖走向主院时,便已经带上了志在必得的胜券在握。
这一场嗜子争夺中,郑风华必败无疑。
那份姐妹情谊,也早就被她所扼杀。
而她自己,从来都不是施予之人。
主院正屋里早早点了灯,通明的烛火照不亮那重重帷幔,窗外的余晖也洒不进这昏暗的屋舍。
新烛躺下颗颗烛泪,床榻之人却已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屋内屋外的姐妹二人,都在等。等一个结果,也等一个新的开始。
…………
越临近孤墨风雪越小,似只是云帆国是一片不毛之地,就连老天都格外的不愿眷顾一二。
就连车内病恹恹的人在靠近孤墨的地界后,都变得精神许多。
风雪未停,天边却有红日渐沉的影子,照亮了闫卿之脸上带着舒缓的笑,那是一种极为放松的神情,也似是卸下了满身防备与尖刺的疏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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