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眼顺着光线看去,心中不禁一阵惊喜。
那个刚刚冲进来的竟然是小灰,而此时的小灰全身的毛发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根根竖起;和那只恶猫一样,两只眼睛同样匆闪着绿幽幽地光;象一条凶猛的猎犬般,在圆柱形的光影里跳来跳去,正和那只恶猫在房门口撕咬着。
它们两个都露出狰狞而恐怖的面目,緾绕在一起。
由于它们都正在房门口交战,所以我退无可退,只能惊恐地站在床头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它们此时战斗正酣,时而翻滚,时而跃起,彼此的毛发在激烈的搏斗中如柳絮般漫天飞舞,让我想到小灰平时的勇敢,它的无畏以及它对鬼老汉的坚守。
人有时很奇怪,在惊悚的环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象的更加惊悚,在更加惊悚中又难已自控地再想象,如此恶性循环,以致让人惊恐到极致。
然而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慢慢地,我感觉自已的恐惧到一个顶点后忽然开始变的不再害怕,胆量也在一点点回升,心情也在一点点平复。
我又一次掐了下自已,疼感很强烈,看来面前的这一切并不是虚幻的。
此时的我已能独立思考了,现在可以确信,也突然明白,跳跃在自已面前的绝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生活绝对没有那么多巧合;我想。
当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一而在地在自已的面前上演时,我已意识到,自已其实已经卷入到一场未知的变幻莫测的领域,而且此领域无比凶险,自已也退无可退。
也许这就是鬼老汉给我设下太多迷团而又不给我解开的原因。
也许这一切缘于我最初的好奇?也许是缘于我头顶骨和枕骨之间那个三角形的天窗?也许…?
当我突然想到这些纷繁的解释时,自忖自已的生命将注定会有此一劫。
此刻,我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反而有所释然,甚至感到莫名的兴奋,有种鬼来疯的感觉。人之将死,死又何惧!
一股豪情涌入脑际,让我热血沸腾。
忽然想:既然自已正被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安排,这里面包括鬼老汉,甚至包括我爷爷的设计,那这些刻意的隐瞒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我也一定有属于自已的使命,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使命是什么?、
匆匆疏理完毕,我开始镇静而专注地看着眼前。
此时的小灰和恶猫势均力敌,看激战中的双方,谁也没有想逃走的意思。
看情形它俩有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决心,想以此一战定各自的乾坤宏愿。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谁将在这一战中最终成为胜利者,但此时的我在突然产生忘死之心后,就急忙弯下腰在脚下摸着,想找到一块硬物也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我要帮助小灰,现在它成了我的战友。
很快,我从地上摸到了一个小板凳,抄起来想也没想,就向那只恶猫砸去。
对于用砖块之类的硬物击打目标是我的强项。
我从小就喜欢砸东西,经常没事时就用小石头砸水中的鱼,久而久之,无意中练就了好准头,竟能把在河面上游到动的鱼砸中,而且是百分百的命中率。
果然,在我一击之后,就听到“哇啦”一声,撕打声戛然而止;房内顿时一片死寂,好象时间突然停滞不前,我和它们在这沉寂中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些时,我看到猫狗瞬间分开在光柱两侧,全都转过脸怔怔地看着我。
可能就是因为我这一砸,把它俩之间的平衡打破了。
恶猫在稍一迟钝之后,绿色的眼神立马向我投来一股杀气,口中呜呜作响。
让我再次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这种害怕地念头并没有存在多久,在我心里“咯噔”一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抬起脚勇敢地向那只猫踢去。
小灰此时反应更迅疾,它趁猫稍一走神的机会,猛扑上去张开小嘴狠命地咬了一口。
我看到一大块肉瞬间就挂在小灰的嘴上,黑色的毛发从塞满肉块的嘴中透过光线清晰地裸露出来。
恶猫惨叫一声,一个跳跃冲出了房门,一路呼嚎着转眼就不知踪迹了。小灰也紧跟着追了出去,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在我面前亲热地跳跃一番。
我见它们都跑出房间,也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准备往外跑,此时的我一刻也不想在鬼老汉的房间内逗留。
就在捡起手电的刹那,我透过光线看到掉下来的镜框边,躺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物体,那是一个长四方形的东西,它静静地躺在我脚下的位置。
想必它以前藏在画像的后面,在这只猫的撞击下和画像一起掉下来后,迅速分离了。
我顺手捡起来,提着它跑出了屋外。
出得院门,才发现自已已浑身湿透,连脚底板都有泡在水里的感觉,湿滑湿滑的;同时也感觉自已的裆部位置的裤子粘连在大腿根部的皮肤上,我心里知道自已刚才吓的尿了裤子。
外面阳光明媚,紧张的心情立马放松不少,看来,人和鬼的区别就是阳光与黑暗的区别。
我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想象着此时的小灰和那只猫现在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它们正继续搏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