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这番话渲染得,那先生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信,一瞬间仿佛个子都拔高了,略作思索,便将银票收起揣入袖子。
玉珈满面含羞,微垂头道:“多谢。”
应了此事,先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若孙大人另找别个郎中给小姐号脉,这事便泄露,小姐性命无忧,可在下,怕是性命不保,所以我今天帮了小姐,大概是阳寿到头了。”
三春早想到这一茬,告诉他:“你放心,你能想到的,我们也想到了,一切都设计好,决计不会连累先生。”
那先生如释重负:“这就好,这就好。”
然后,为了做得像,他给玉珈开了安胎的方子。
玉珈拿着方子抓了生药,这才去了佛寺。
上香祷告,又添了香油钱,辗转至晌午才回到家里。
往孙夫人房中请安,也报了自己的安好,同母亲一道用了午饭,之后就回到房中歇着。
白天孙尚荣不在家,至晚,孙尚荣回来了,仍旧是先更衣后看儿子,接着是阖家用晚饭。
各个主子按照位分就座,孙尚荣感觉少了个人,仔细看是大女儿没来,就问旁边的孙夫人:“玉珈怎么不来吃饭?”
孙夫人道:“说是身子不舒服,我已经让厨房熬了粥给她,等下我再过去看看。”
孙尚荣又问:“可请了大夫?”
孙夫人摇头:“玉珈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懒,想是今儿往佛寺进香累的,歇一歇就可以了。”
孙尚荣终于放心,一家子开始吃饭。
待用罢晚饭,孙尚荣回到书房处理一些未完结的公务,管家孙贵煮了茶端了进来,将茶杯放在书案旁边,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又不至于碍事。
孙尚荣丢下一叠纸,皱眉拿过茶杯,吃了口,长叹道:“那个李忠,这回恐是活不成了。”
主子开口,孙贵不敢不回应,坏笑着:“他活该,当年欺辱咱家大小姐,现在更是色胆包天,连康亲王女眷的卧房都敢闯,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气呢。”
说的咬牙切齿,说的煞有介事,这种奴才,扮戏的成分大,真情实意小。
不料,他本意是想讨好主子,因他知道孙尚荣最恨李忠,可是这话说完,却起了反作用,孙尚荣不悦道:“什么叫他欺辱过咱家大小姐?你这话传出去,那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惯于添枝加叶,以讹传讹,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不是毁了玉珈的名节么。”
百密一疏,孙贵惶恐万分:“大人明鉴,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孙尚荣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也只是提醒他,以后说话注意些,见他连连自责,孙尚荣没搭理他,心里却想,街上都在传女儿和李忠有过肌肤之亲,否则女儿为何非李忠不嫁,现如今李忠连康亲王女眷的卧房都敢闯,当年对女儿怕是……念及此,脑袋嗡的一声。
恰此时门口的丫头进来禀报:“大人,大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