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苦笑了一声:“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别说你了,我曾经也算是个江湖人,大小镖局,我也是听过不少,可这个天龙镖局,我还就真没听过。”
秦诗若道:“你说,这天龙镖局会不会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所以咱们才没有听说过。”
吴昊摇摇头:“这不可能。”
秦诗若道:“为什么?”吴昊道:“这么跟你说吧,一般的镖局,哪怕是京都最出名的武威镖局,他们每一次走镖的规模,也不过三十来个镖师而已,而且里面真正能打能杀,独当一面的,就只有一个镖头跟七八个主趟子手,剩下
其他的人都是一些只会三脚猫功夫,专门负责押运跟喊镖的随从而已,
其实这样做也是出于成本考虑,因为镖师的武功越高,那报酬也就越高,如果每一个镖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的话,那么一趟镖下来,镖局赚的那点利润恐怕还不够付镖师的报酬的。其实吃走镖这碗饭更多的是依靠镖局的名声,跟江湖朋友们给面子,比如武威镖局,他们押镖的时候,那些绿林人士就很给面子,只要看到他们的镖旗,就会上来打个招呼,而武威镖局也会象征性的递上
一点酒钱交个朋友,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那镖车就可以平安无事的从绿林人士们的地盘上过去了。
所以真正打打杀杀的情况并不多见,只有这样走镖这碗饭才能吃的长久安稳,否则的话,要是江湖朋友不给面子,非要跟你过不去,那任你镖局实力再强大,也是吃不消的。
但这天龙镖局却显然比武威镖局有实力多了,眼下这三十六具骸骨,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一个能拥有这么多高手坐镇的镖局,又怎么可能会是一家犄角旮旯里的小镖局。”
秦诗若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吴昊接着道:“另外还有一点我们也必须要弄清楚,一次出动这么多高手押镖,那不难得知,他们这次保的红货绝对价值连城,可现在他们全都死了,那红货都去哪里了?凭空消失了?也没人追究?”
秦诗若道:“对,这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地方,镖局的镖师们失了镖,如果传出去,镖局名声受损其实还并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他们要背负巨额的赔偿,
或许镖局的其他人会因为害怕赔偿,而干脆撒手不管,从此各奔东西,但雇主却绝不应该善罢甘休的啊,自己这么一大批红货不见了,放谁身上谁也得急,可为什么也不见有人报案呢?”
吴昊沉声道:“是啊,所以我也觉得本案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不过,有一点是我却是一直都在怀疑的。”
秦诗若道:“是什么?”
吴昊道:“是年家村的村民,你有没有想过,整个陇州都穷的口袋里听不见铜板响,他们凭什么这么有钱?”
秦诗若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是他们劫了天龙镖局的镖?这……这不现实吧。”
年家村的村民们都只是一些乡野村夫而已,他们能劫下一趟由三十多个高手保的镖?秦诗若真的不敢相信。但吴昊却说:“我说过,先别这么早下定论,你觉得他们不可能做到,那你怎么解释他们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请佟路那个神棍做法就花了三千两,我上次故意敲他们一万两,他们也立马就送来了,除非
他们村有个聚宝盆能变出银子来,否则,他们的钱就绝对来路不正!”
秦诗若这才明白,原来当时吴昊找年大同赔一万两银子,是有这层含义的,吴昊是想看看,这年家村到底是多有钱。
年大同他们以为赔了钱就没事了,却不知,他们越是这样,吴昊反而越怀疑他们。
秦诗若撇撇嘴:“好吧,我争不过你,咱们还是把软饼叫来问问吧。”
不多久,软饼就带着孙晨辉来了,孙晨辉是土生土长的陇州人,而且别看他年纪不大,却已经在县衙里当师爷好几年了。可以说,他就是陇州的活县志,陇州这些年来档案里记录的桩桩件件,他都了然如胸,不管吴昊有什么想问的,只要问他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