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他人看得出来都子毓有何异常,她快速上前扶住了对方另一边的胳膊。
他们被丫鬟婆子前后夹攻,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小动作,也无法低声交流。
从兰香居到双馨楼虽然距离不远,可压抑的气氛让她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甚至有些崎岖陡峭。
老太太的身子不爽,可却为了这些小事情而大费周章,所以这里面一定还藏着什么门道!
果不其然,当他们来到双馨楼的时候,见到了一身素服、消沉颓废的裴清和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显然那陌生男子是认得墨离殇的,否则也不会如此怪异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被刘苏苏给捕捉到了。
小蝶嘤嘤而泣,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连个为她拭泪的人都没有,而她的丈夫正搀扶着另一个女人,他所有的关心全都付诸在他人的身上。
裴清和好似没有看到这些,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伤痛中。
“裴少爷,你如今可都看到了,老身可没有说瞎话。”葛氏一见到他们立刻火冒三丈,抡起了案上的杯子,朝着墨离殇砸去。
墨离殇没有任何的避让,任由那盛满滚烫茶水的茶杯扔向自己,他原本细滑的脸颊立刻红肿一片,额上更被碎片划过,鲜红的血液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眸。
他低垂眼睑看了一眼粘在自己衣襟上的茶叶,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扑通跪地:“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何事,竟然惹恼了老太太。”
“裴相的为人老身是知晓的,可如今却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丫鬟,实在丢人现眼。”葛氏虽然没有挑明,可这话明显就是针对相府去的。
裴清和眯起红肿的眸,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男子给阻止了。
刘苏苏见状赶紧跪下,反唇相讥:“姐姐和二少爷乃是两情相悦,这又何错之有?况且我与姐姐并不是相府的家生子,我们有权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
“老太君,我敬你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孙儿不容易,可您也不能倚老卖老,您瞧瞧您这嫡孙,不去照顾伤心的嫡妻,反而在那里和妾室调情,这难道就是你们威海候府的作风吗?”锦袍男子抬眸,缓慢的扫过老太君,清冽阴鸷的寒光停驻在都子俊的身上,久久不散。
这位公子可是沅王妃的义子,更是提刑按察副使,身份尊贵显赫。葛氏虽然心中不悦,可也只能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薛淑人的身上:“我这孙子自幼就失去了亲娘,从小就被这继母给惯坏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加见谅。”
薛淑人低垂眼眸,一双保养得体的手死死攥着手帕,努力抑制内心的委屈:“是媳妇管教不当,日后定会好好的把持家风,绝不给老爷丢脸。”
都子俊被盯得寒了,只能畏畏缩缩的来到小蝶的身边,用力拉过她的手,死死攥着,好似要将她脆弱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