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一听,立刻觉得手里的这截藕尖金贵起来,“那把它掰断吃了,不是就长不出荷花和莲藕了?”
“是呀,所以藕尖可比莲藕贵多了,而且,这东西只有这时候有。”易弦说话间手不停,咔嚓咔嚓又拔了几根扔进船舱里。
何田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他这么祸害,“别拔了!咱们家的都还没长出来呢!”
这可不是一饱口福的时候啊!这、这、这满水面都是藕粉、藕夹、藕饼和莲藕排骨汤呀!怎么能这么糟蹋?!
易弦把何田按住,笑嘻嘻在她唇上啾啾两下,“你急什么?我们只拔河道里这些就行了。你看,池塘和沼泽地里还多着呢!”
何田心疼归心疼,也确实很好奇这么金贵的食物到底味道如何。
易弦采了小半竹筐藕尖,和何田继续划着船,收起鱼笼。
他们又差不多二十天没来了,不管是鱼笼里,还是用树枝做的陷阱里,都满满当当的鱼获,还有几条黄鳝和泥鳅,满船底游走,小麦又扑又叫,怎么也抓不住这些滑溜溜的家伙。
采了藕尖,收了鱼获,易弦何田又采集了好些菖蒲、艾蒿,还割了两大捆草,扎紧了放在船头船尾,这才划船回家。
因为用动力锯锯木头耗费了不少柴油,他们只有在回家的时候才用了金钟罩马达。
回到家,易弦喜滋滋地把一筐藕尖提到山涧边,筐子上罩上盖子,就把筐子浸在水里,让流水冲洗藕尖。
采回来的香蒲叶今年没有劈成细丝,而是撕成手指粗细的长条,编成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大粽子”,“粽子”里填上艾蒿和野菊叶,芬芳宜人。
何田编好十几个大粽子,再用剩下的香蒲叶边角十几根扎成一束,做成穗子,缀在草编粽子下面。
这些大粽子用红色线绳串成几串,分别挂在两个木屋的房檐下,窗口下,穗子被风吹得飘起,风中带着草叶的淡淡香气。
何田又将艾蒿扎成几束,挂在窗下和门两侧。
一入夏,房门上就得挂上竹帘了。
在新房子建成前,她就和易弦砍好了竹子,编了几挂新竹帘,今天刚好一起换上。
新竹帘没经过日晒,依旧是碧莹莹的,何田想了想,拿出了几块去年做的花朵肥皂。找了几块里面放了玫瑰花瓣的,钻了孔,穿上绳子,挂在帘子上。
易弦看了看,“挺好看的。要不咱们再挂几块在屋檐下面吧。”
去年的肥皂液做得有点多。易弦这个好奇宝宝,当然要花样的都做几块,于是,现在光是花朵肥皂就还有一木箱呢。
何田真的选了几块颜色鲜艳的花朵型肥皂,钻了孔,穿上绳子。
这些肥皂有的是雏菊形状,有的是梅花形状,还有叶子样子的,颜色各异,有放了紫色马鞭草、藿香和野菊的,放了红红的玫瑰花瓣和橙色的玫瑰果的,还有放了薄荷等等绿色叶子的,都挂上去,装饰效果竟然还真的不错。
两人站在门廊下欣赏,美了一会儿,何田产生疑虑,“好看是好看,要是下雨了怎么办?”
“下雨了赶快摘下来呗。”
“那走路可得小心,肥皂水滴在木板地上,扑哧一下——哈哈哈!”她话还没说完,易弦在她背后轻轻一扳她肩膀,不知怎么踢她脚跟一下,何田就不由自主向后一倒,正好倒在易弦臂弯里,只见他邪恶地笑着,“扑哧一下就这么摔个倒仰!哈哈哈!”
两人打趣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
今天的午饭是早上出门前就放在火上开始做的,陶锅里放的是胡萝卜炖鸭,锅上的竹蒸笼里是板栗蜜豆米饭。
易弦把洗净的藕尖斜斜地切成薄片,再配上一把豌豆茎的嫩尖儿,洒上一点点醋、盐和砂糖,再淋上一点芝麻油一拌,放在黑陶盘上,有碧绿的豌豆尖儿衬托着,更显得雪白晶莹,我见犹怜。
何田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一嚼,脆生生的口感也就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藕尖里有一股甘甜的汁,清香从口中蔓延到鼻腔里,那种甘香让她不禁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欣赏。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易弦笑眯眯的,“我刚才去温室摘菜的时候看见几个豌豆荚就快能吃了,用它配藕尖,要是能打到一只松鸡就更好了,藕尖炒肉也好吃。”
何田估计着,这么泡在冰冷的山涧中,剩下的藕尖大约可以保存一周左右。
这一周的时间,怎么也够打只松鸡了,就算打不到松鸡,难道兔兔不可以么?兔兔那么好吃。
吃完了午饭,易弦又笑着端来两个小碗。
他递给何田一个,“你再试试这么吃!”
小碗里装着一碗底砂糖,放着一根仿若玉簪的藕尖,直接蘸着糖,咬一口,那股甘甜清香真是无法形容。
夏天,真是个不错的季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