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我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不过纪君翼没有多说,却是和我对视一眼,便起身走向了红裙子女人那桌。
我不禁一愣,纪君翼这就开始实施拖绊计划了?
我眨了眨眼,也觉得现在纠结屠宰场火灾的事情没卵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瞎眼婆子。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看着那边纪君翼和女人对坐而谈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我也没有继续磨蹭,低下头就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饭我就直接结账出了小炒店。
身上就带着钱包手机和经书,我也没想要回宾馆拿行李,为了节省时间,打算就这么轻便的直接去找车,至于别的,找到人再说。
别说,这大晚上的的士不好招,但拉生意的摩的还是有的,而且是一片片的,都聚集在一家中小型的浴足中心楼下。不过这浴足中心不是在火车站附近,而且还有点远,我一路瞎找过去,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好在是没有白走这一趟,我问了下,摩的还真有愿意去的,然后我挑了个看起来比较稳重老沉的中年男人的车,谈好价钱,就赶去了镇上。我本来是想让摩的直接载着去瞎眼婆子所在的村子的,不过遗憾的是,摩的师傅说那边公路不通,进不去。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一个女娃子,怎么大晚上赶路呢,就不怕遇到歹人了?”或许是觉得太无聊了,摩的师傅一边骑车一边大声问。
“有点急事。”我含糊回应了一句摩的师傅的话便没再多说,正如对方说的,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打摩的赶路,的确很不安全,要不是形势所迫,我也不至于这么冒险,虽然这师傅看着挺敦厚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我还是有的。
“再急的事还是安全重要。”师傅道,“你说那地方,走山路就要好几个小时,这大晚上的如果那边没有人接,你一个女娃子赶路还是不太好,不如我就送你到镇上,我们这边的镇上虽然穷了点,但旅馆还是有的,几十块钱就能凑合一晚上。”
这师傅没想到还是个热心的,我想了想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便答应了。
车子很快就出了城,然而这路况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在这种全国普及沥青路的情况下,实在难以想象居然还有这种坑坑洼洼的土著公路的存在。难怪一水儿的士司机都拒绝跑这条道,可见并非夸大其词,这路的确是九拐十八弯,颠簸的很销魂。
而且,这公路不止弯道多,还很急,几乎是一个赶着一个,这头完全看不到拐那头,必须一路鸣笛,否则很容易出车祸。别看这条道晚上没有的士,但却不代表真的就一辆车子都没有,相反,车子还不少,不过都是一些拉重载的大卡车。
不过也正因为来往的大卡车多,路又不好,这一路上我被灌了一身一脸的尘土,等终于赶到镇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狼狈不堪。我现在最迫切的,就是马上找家旅馆,好好的洗个澡。
好在镇子不大,就横竖纵贯几条街,拢共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找旅馆应该是不怎么费事。不过摩的师傅也算厚道,没有让我自己去找,而是把我载去了旅馆门口,这才收了钱骑车离开。
我在旅馆相安无事的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一路询问着找去了瞎眼婆子所在的那个村子。还真的是山路崎岖,特别的难找,我自个儿迷路走错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遇到个热心的当地妇人带路才总算找对了地方。
“那瞎眼婆子就住在东村头,从竹林背后绕过去就是。”到了村口,带路的妇人便伸手给我指了方向,“我这地里还有活儿要干,你自己过去没问题吧?”
我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点头,“没问题,多谢你了啊婶子。”
妇人挥了挥手,没说什么就扛着锄头离开了。
我按照妇人的话绕过竹林,果然就见不远有一户低矮土墙茅草顶的人家。放眼周边也就那么一户孤零零的人家,应该就是那瞎眼婆子家没错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瞎眼婆子,我不由得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不过刚下斜坡,我就看到路口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白发老太太蹲在那烧纸,口中也嘀嘀咕咕念念有词。老太太由于是背对着我这边,所以并没有看见我,倒是我看着老太太那神叨叨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怕惊扰到对方吧,几乎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走得近了,我总算听清楚了老太太在嘀咕什么,然而,那内容却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更是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
“……你说你个死仔,死了就死了,咋还不安分呢?你媳妇儿她带娃也不容易,二十几岁的,年纪轻轻就守寡,谁守得住,又不是旧时候,你不甘心,那你就别做短命鬼啊,死了死了,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呗,管得活人怎么过,望乡台上溜一遭,从此阴间不管阳间事……奶奶这给你烧点买路钱,你拿去打点打点,让阴差鬼使开开路,好早点上那奈何桥,喝碗孟婆汤,何去何从就听命吧,阴间鬼阳间作,那是造孽,你在生偷鸡摸狗打媳妇儿,死了就积点阴德吧。”
老太太话音未落,突然一阵阴风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