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手扣住她的后脑,手指穿进她的发间摩挲着,“只不过,我在北冥的魂玉一直被人严加看管着,但凡有点动静,魂玉都会有所异动。”
“魂玉?”
“嗯,在北冥魂道盛行,人们上战场之前,会将自己的灵魂分出一小片,封入黑玉中,留在家人手中。这样,若是战死沙场,魂玉碎,家人便能第一时间……”
临渊话还没说完,卿若眉头轻轻蹙了蹙,“还真是很残酷的办法啊。”
都不知道亲人身在何方,看到魂玉碎了,就知道,已经不在了。
没有活不见人的可能,只是死不见尸而已。
君卿若陡然想起了他腰带上总是镶着的那七颗黑玉,那从来都不是天晋任何爵位的服装会有的制式。
“你那七颗黑玉……”
“是我麾下的五位将领,以及怀风和古笛的。”
君卿若大概也猜到了是他们的。
“我的魂玉一直是被严加保管的。”临渊淡声说着,“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发现,所以将君印给你的时候,他们是必然有所察觉的,我倒也不怕他们发现,只不过给出君印之后,我就不能再当时把魂剑分出来给你了。毕竟不如当年了……”
君卿若的心疼的啊,一瞬间只觉得呼吸的时候心尖儿都打颤。
他所有的一切负面状态,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六年前的重伤……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偷偷溜了之后,留他一人在寒潭边,他伤成了什么样子。
后来是君印,眼下连灵魂都分出一片来。
君卿若听着他话里那简简单单一句‘他们’。
她想到,自己曾经也对他说过‘他们’。
她话中的‘他们’是元老会,而他口中的‘他们’,又是谁呢?就是那些当初将咒印施加于他的那些人么?
也不知道是临渊给的魂剑真的这么迅速就起了效果,还是因为她的心理原因。
君卿若顿时觉得自己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瞧着男人难得的虚弱面色,她恨不得把他叠巴叠巴起来,然后放到心头胸口好好安放妥帖保护。
于是,片刻后……
临渊躺在床上,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无奈,“若若……”
“你好好躺着。”
“真的没那么严重。”
“我不管。”君卿若嘴唇一撇,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眉头就皱得很紧,“我从没见你脸色这么难看过,也没见过你冒冷汗的样子。你说什么不严重我都不信。”
他和她都是能死撑的人,除死无大事。
但若是难受在自己身上怎样都好,没什么是忍不住的。但若是落在对方身上,那就变得丝毫都不能忍。
他脸色白一点,嘴唇血色弱一点,那都成了比什么都重的情况。
临渊闻言稍稍一愣,然后就浅浅笑了,什么都没说。
还没等他再多说上句什么,君卿若的手已经拂了上来,“先睡。”
她柔软的声音仿佛被拉长了,临渊眼皮沉重,在陷入睡眠的那一刹那想到……
这好像是她用来对付儿子时的一贯伎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