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赤霄这话，不止湛卢，其他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临渊。
纯钧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低低问了一句，“老大，云楼的话……是真的么？”
临渊什么都没说，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一声叹息，就已经足以给他们答案了。
他们顿时沉默了。
临渊看向他们，深邃的眼眸，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我先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锋芒太露，不知收敛，树敌太多。我自知我这性格会给自己招惹麻烦，但我没想过拖累别人，更不想坏了大事儿。”
“老大！”湛卢低吼了一声，难得他这般稳重的人，都有了濒临爆发的情绪，“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五个，有哪个不是因为你才有了今天？如若不是有你，我们早不知道死在哪年月了！谈何拖累？我们原本就是你的累赘！你也没放弃过我们！眼下到了你有麻烦的时候，你让我们……什么……抛下你不管么？”
临渊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五个部下。
“大局为重。”临渊说道，他唇线紧抿一条线，似是在坚忍着什么情绪，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说道，“这么多年了，和兽泽之间无法调和的世仇，第一次离这个目标这么近，我不愿，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看这个机会白白溜走。”
“我们誓死追随你。”七星声音异常的冷静。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临渊的眼睛，“如果没有你，我当初早就因为把流萤炼成了行尸而被羽族处决了。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不怕死，一天也没怕过。”
“烟萝说得没错。”素来性子慢吞吞的承影，此刻倒是马上附和了七星的话，“如果没有你，哪里有我们现在什么事儿？老大，刀山火海，你别想把我们给撇开。”
临渊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但他们也看不出临渊有什么妥协。
赤霄红着眼睛，咬得牙齿几乎要出血，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句，“你若是出事，正君怎么办，球球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回去面对他们母子俩？”
这话似乎才终于戳碎了临渊所有的理智，他先前所做的一切考量，都是理性的考量和判断，最理性的决定。
临渊怎么可能不清楚，中元长老殿的人什么水平，祈言又是什么水平？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套本来就是为了套他临渊而设下的，他若是就这样心甘情愿的钻进圈套里，凶险重重，凶多吉少是肯定的。
但出于理性的考量，他想要最大程度地保证雷冥军的安危，最大程度地想要保下雷冥军的齐全。
这是北冥的保护伞，是北冥人民的信仰。
雷冥军的兵，死在上阵杀敌上，是职责所在，是家国大义。
但若是死在因为个人恩怨而来对付他临渊的人手里，那算什么？
临渊于心不忍。
但赤霄这一句话，就戳破了他理性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