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上来说,临渊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畏生死不惧鬼神的雷冥大帅了。
他会怕,会舍不得。
“若若……”临渊喃喃出心爱女人的名字,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怔了。
“你打算让她怎么办?”赤霄不依不挠地又问了一句。
临渊眉头深皱,并未说话,像是不愿出口一些出于感性的考量而不顾大局的言论。
薄唇紧抿着,将很多话语深藏在心。
所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场面很安静,他们五个也都没说话,只是目光始终未曾从临渊的身上挪开。
直到他们以为临渊或许不会再多说什么的时候了。
临渊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说了句,“其实或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中元长老殿的人就算是冲我来的……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或许事情并未到最棘手的那一步。”
没有人接他这话。
临渊的眸子垂着,长长的睫毛交织在眼圈投下一片阴影,也遮住了他的目光,让人瞧不见他眸子里的情绪。
临渊声音愈发低了,语气听起来很稳重,甚至透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就算事情到了最棘手的那一步,我也未必会败,这里是北冥,我是白帝族,大不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赤霄已经沉不住气的急促打断了他,“大不了?大不了什么?!大不了你就以身侍剑是吗?老大,我的破天剑道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破天剑道的最后一剑是什么!以身侍剑破天破地!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扛不住!”
临渊抿了抿唇,眉头浅皱地看着眼前这还不足二十的少年。
赤霄是个什么脾气,临渊是很清楚的,这小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说是他的嫡传弟子也不为过,而且年纪又是五个当中最小的。
临渊虽是性子淡漠,但其实一直挺惯他的。
所以赤霄对临渊感情很深,无论是当初将他从最艰难的境地中拉拔了出来,还是后来的知遇之恩赏识之恩……
赤霄根本就忍不住当下的情绪,直接说道,“这条命是你给的,随时为你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最后一剑,你破得我也破得!我不走!绝不!”
大抵是赤霄这话太血性了,其他四人也变得坚定了,都有一副无论临渊打算说什么,他们都绝不会留下他不管的意思。
临渊知道,军令这种东西,只有在他们愿意遵守的时候,他们才会遵守。他们五个一直都是愿意遵守的,但在面对临渊可能会有危险的情况下。
那在他们看来难以接受的军令,他们宁愿日后被军规惩处,也绝不领命。
临渊只能妥协了,他淡淡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我也不强求,就如你们的意思,让其他人继续按计划突围。我们……留在这里应付那些远道而来的家伙。”
不知为何,说出这话的时候,临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有些轻松,他并不明白这股轻松是从何而来,眼下的情况分明就复杂得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