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熙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他向我保证过不会出问题。"
穷达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可是……可是连先生的身体……"
咏熙笑着凝向远处,说:"他还在我们眼前,不是吗?也该让他去感受这个事实了,何必早早把枷锁戴在他身上。"
穷达听得似懂非懂,操着生疏的汉语说:"连先生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要看你的照片。"
"哦?"咏熙来了兴致,眼睛眯成了月牙型,笑着问:"什么样的照片?是不是很漂亮?"
穷达很老实的摇头,红着脸小声说:"没有其其格好看。"
咏熙扑哧笑出了声,穷达的脸更红了,幸好皮肤够黑,不是很明显,他忙说:"会有人把很多照片送过来,连先生每一张都看得很仔细。"
咏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明白过来什么,慢慢蹲下来,抱住膝盖,脸颊埋进去。
穷达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有点紧张,"小姐……"
咏熙没说话,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想到他昨晚曾说,默默守在她身边,悄悄为她做着一切时,心就难受得想高声呼救。
这时,穷达一抬头,两眼一亮,指着前面说:"连先生回来了!"
咏熙抿紧唇,站起身转过身,来朝着他的方向用力微笑……
迎着晨曦,她站在冒着青烟的破旧毡房前对他微笑的样子,被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无论多久,多久……多久都不会忘记。
咏熙迎上前,看到他双手通红,捧起来哈着热气,"这么冷,怎么也不戴手套呢?"
连瑾行抽出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呢,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说着,拉开外套拉链,敞开来示意她靠近。
咏熙笑眯眯的,钻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感受到他的体温,全身顿时就暖和起来。
穷达被两人的浓情蜜意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扭身就进了毡房做早饭去了。
昂着头望他,咏熙突然问:"瑾行,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挑眉询问:"嗯?"
"这里这么美,身边还有你,我幸福得像做梦……真的好怕会醒过来。"
他捏捏她的脸颊,"从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在梦里了,直到今天。"
咏熙眨了眨眼睛,揶揄道:"那还不多对我好一点?"
他噙着微笑,"好。"
咏熙不满的轻捶他一下,"这也太没诚意了吧!起码要说什么'你是我的空气,没有你我就活下去'之类的话才应景嘛!"
连瑾行揉乱了她的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成熟?真让人操心。"
穷达出来,害羞得不去看两人,小声说:"可以吃饭了。"
咏熙离开连瑾行的怀抱,转身朝穷达道谢,"这些事本来应该是我来做的,真的不好意思,穷达,谢谢你。"
"不不不……连先生帮了我们家好大的忙,都是我该做的的。"穷达始终认为,他是他们家的恩人,待他必须要尽心尽力才行。
连瑾行看着他,温和道:"我没有帮忙,报酬也是你应得的。"
坐在毡房外面,吹着冷风,喝着热呼呼的酥油茶,抓一把香喷喷的糌粑塞到嘴里,嚼着风干的羊肉干,这样的早餐,是都市生活里享受不到粗狂惬意。
看着远处的穷达赶着羊群,咏熙似有感而发,"瑾行,你有想过在这里生活吗?"
连瑾行歪头看她,说:"你喜欢,我们就留在这儿。"
咏熙笑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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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高娃送了些生活用品给他们,顺便带来几包药交给穷达,细心叮嘱他煎煮的方法。又偷偷塞给他一包东西,看到它,穷达直摇头,很是抗拒,"不能再给连先生服了……"
高娃叹息道:"这是连先生的意思,你就照着做吧。"
穷达的表情登时变得很难过,默默的接过来,低下头。
高娃交待过这些,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她走过去,也坐在她身边。侧头看了一眼,不赞成道:"吸烟不好。"
咏熙很赞同,"我知道,可这东西的确让人上瘾。"
高娃沉默一会,说:"有件事,我也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你。"
咏熙将烟掐了,失笑道:"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吗?"
"我有我父亲的消息了。"
咏熙猛地一震,手指颤着,也许是太过害怕失去、害怕拥有,这个消息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高娃继续说:"听说工布江达有个游医,种种描述都非常像他,他在那里待过一阵子后就离开了。"
咏熙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头顶灰蒙蒙的天空,终于能够出现那么一丝光亮,可她却不敢轻易抬头。
高娃神情复杂,"我已经托人在那里打听了,本来是想确定之后再告诉你的……但现在的你,需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