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被逼疯了,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她居然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难道她就是要一步一步得把我引到这地方来,可她引我到这乱草岗里到底要干嘛呢。
极度的恐惧让我有点情绪失控,扯着嗓子朝着草丛中吼了一声:“谁,给我他妈的滚出来,不然老子毙了你,操的”。
这一嗓子在死一般静的旷野中格外的刺耳,惊得四周飞起一群野鸟,鸣叫着四散飞去,我的叫声在四下回档了好久,随后又是一片死寂无声。
这会儿,我的心理防线有点彻底奔溃了,这也他娘的太吓人了,管它是人是鬼呢,先回去再说。
我望了望防护林的方向,径直朝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这回的脚步有点急,我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得扒开芦苇杆,一个劲地往外面冲,任由粗糙的枝叶刮烂我的外衣。
可能是我走得太急了,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噗嗤一声,身子腾空而起,摔了个狗吃屎,手电打着滚飞出去一米多远。
当我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一片烂泥地里了,浑身上下已经被泥水泡湿,头发和脸上也沾满了污泥,狼狈的很。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踉跄两步去捡我的手电筒,无意中却发现泥塘里面似乎有东西,被手电光照得直闪亮光。
我心觉不对,伸手去摸,一块又硬又凉的东西被我握在了手里,摸着像是个牌子,还有棱有角的。
拿起手电筒往上一照,竟然是一块金灿灿的挂坠,细看是个弥勒佛的模样。
这荒郊野地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谁跑这来野游,不小心掉在这地方的?可这片芦苇丛位置非常偏,周围又没有旅游区,谁会没事跑这来郊游呢?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我便是如此,想捡起这块金疙瘩看个究竟,顺手一拽,发现吊坠的另一头拴着一根红线,往前再一提,竟然没拽动,似乎另一头连着什么东西。
由于这泥坑里的积水不少,再加上芦苇遮挡视线,天色又黑,看不太清楚另一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便一用力,从水中拽上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顿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东西看着怎么像是头发呀。毕竟在警队混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好奇还是驱使我又填了一把子力气,果不其然,一颗西瓜大小的人头,被我给拽了出来。
灯光打在人脸上,映出一张高度腐烂的脸,被泡烂的肌肉一团模糊的贴在骨头上,五官早就已经不成形了。
我被吓得一把就松开了挂坠,一屁股坐在了烂泥地上,身上的所有毛孔全都竖了起来,竟然呆坐在地上愣了足足一分多钟,两眼漆黑,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后,蹦出来的第一个年头就是,跑。
我一把抓起手电筒,看准了防护林的方向,不顾一切得朝着芦苇荡的外面冲了出去。
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总能产生无限的潜能,那晚便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芦苇荡,又是怎么在防护林中辨别方向,一口气跑回别墅区的。
当我喘着粗气,满身大汗得站在别墅的门前的时候,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半。
别墅的大门紧闭,周围静悄悄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两只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都走不动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刮成了烂布条,还沾着污泥,头发也乱得像个鸡窝,脸上挂着脏东西。
这深更半夜的去敲门,再加上自己是这幅模样,恐怕得吓死两个,白小青应该没什么危险,就凑合忍一个晚上,明早再做打算。
想到这,我便一头靠在别墅前的一张长椅上,连琢磨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歪脑袋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两个保安正站在我的眼前,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我,挥着警棍喝道:“嘿,说你呢,醒醒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还有点发蒙,坐起身子缓了缓神儿,脑袋里像是断了片儿,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愣了好半天的功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才从眼前冒了出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简直是吓了一跳,这狼狈德行跟逃慌的没什么两样,怪不得保安要轰我呢。
还没等我解释,这两人便一边一个要把我给架出去,我跟这两人撕扯了起来,叫喊的声音太大,终于惊动了别墅里的人。大门一开,走出来一个人,我一看,正是昨天带我们去后院的阿姨。
那阿姨过来看热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顿时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哎呦,这不是昨天的警察同志嘛,你,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会儿功夫,人越围越多,朱管家和白小青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我后全都是一愣,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