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庙山,又是鬼庙山,这三个字犹如三根钉子,死死地扎在我的心里,如噩梦一般纠缠了我二十多年。
现在居然又鬼使神差得冒出了关于它的线索,这回一定不能放过去,或许这些都与父亲的死有关。
这里发现了死尸,肯定是要赶紧通知派出所的同志,我也想尽快对尸体进行解刨,让法医好好查一查,也许还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朱天眼却摇了摇头,低声对我说道:“这件事最好还是先不要报官”。
“这,这是为什么?”,我不解。
“一来,这三具死尸太危险了,如果“桧棺”被破坏,天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来,这阴鬼镇不住便会害人,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二来,留着这些死尸,也许还能有用处,它们身上肯定藏着不少的秘密”。
这可让我犯了难,这一下就是三条人命,可是重大刑事案件。
如果私自隐瞒不报,要是出了篓子,我和白小青身上这身警服保不住不说,搞不好还得判我们一个玩忽职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朱天眼说得确实有道理。
这三具死尸的身上肯定藏着太多的秘密,鬼疯子、鬼庙山、金国生和鹿苒孩子的怪病,也许全都能在这些尸体上找到答案。
而这一切,又全都跟父亲二十年前的死有关联。
我是彻底犯了难,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白小青,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天塌下来自己扛着,可这件事还会连累了她。
做了好一番的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我朝老朱点了点头,然后便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白小青,让她自己做个决定,绝不连累她。
白小青绷着脸,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胸口,怒喝道:“老莫,咱俩这么多年的搭档了,我什么时候往后躲过”。
这姑娘真是仗义,感动的我差点泪流满面。
接下来就是如何善后了,白小青一分不差的付了辛苦费,然后亮出了警官证,说我们是警察办案,让那些工人师傅配合工作,不要乱传今天的事。
那几个师傅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了,哆哆嗦嗦地都说不出来一句整话来,全都拼命地保证不出去乱传,积极配合警察办案。
送走了几个工人后,接下来的麻烦事就是这几具死尸了。
摆在院子里暴尸肯定是不行的,我看了看朱天眼,问道:“这些玩意该怎么处理?”。
朱天眼一笑:“埋回去”。
“埋,埋回去,就这么给埋回去吗?”,白小青瞪着眼睛问道。
老朱围着尸体绕了一圈,对我和白小青交待了一番。
首先,他让白小青去中药店买蛇骨,越老的蛇骨越好,最好是毒蛇骨。
然后他让我去找柳条,越多越好,最好是新长出来的柳枝,越绿越嫩越好。
这可难坏了我俩,白小青跑遍了北京城的中药店,才在一个同仁堂里找到了一节蛇骨,据说是南方一种叫金眉蟒的毒蛇。
我则是一头扎进了公园,差点没让人当成存心捣乱的神经病,好说歹说才从园林工人那找来了几捆清理出来的柳条。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俩才一身臭汗得赶回来。
看到朱天眼这老小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子里,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
我看着就窝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了一壶茶水,累得直喘粗气。
朱天眼嘬着牙花子,摇头说道:“这么好的茶叶,就让你饮马了,这是糟蹋东西呀”。
白小青累得小脸煞白,没好气地叫道:“嘿,我们俩累得跟孙子一样,您这倒挺滋润”。
朱天眼呵呵一笑,“姑娘呀,咱们的分工不同嘛”。
他拿起白小青买来的蛇骨,凑到眼前仔细一看,嘀咕道:“金眉蟒,有点意思”。
说话的功夫,朱天眼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还有一个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小砂轮,一番叮当作响后,一根蛇骨针被打磨了出了,看得我和白小青都傻了眼。
朱天眼把这根蛇骨针重新钉回了尸体的穴位处,又从我拿来的柳条中找出了一些嫩绿新鲜的,将柳条桧棺重新修补严密。
然后朝着我俩一招手,我们三个人又费了一番牛劲,才把这几个死尸重新给埋了回去,最后把山石头也给搬了回来。
一通折腾过后,我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赶紧封好了院子,各自回了家,倒头便睡,一个囫囵觉睡了一整天。
在这之后,我和白小青一连查了好几天。
可关于黑龙的线索少的可怜,我们也确实找到了一些听说过他的人,全都说他也就是个混混,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倒是都说这人莫名其妙得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