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场出来,洛笙跟两个保镖合手,小心翼翼地把仍在昏迷中的张雨珊扶进车后座。
车子开得飞快,掉了车头马上驶入主干道,风驰电掣地直奔最近的省医院。
洛笙紧紧地抱着身边的张雨珊,眼睛通红通红的,难过得只想掉眼泪。
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了大学四年的光阴。
刚入校时,她是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里,不会打扮,穿着寒酸,就连普通话都带着浓重的口音,常常一开口就被宿舍里那几个大城市出身的舍友笑话,她很郁闷,也很受伤,可是又不知道办才好,那时候,是张雨珊第一个跟她伸出了友谊之手,知道她家里经济困难,时常变着法子接济她,给她介绍兼职工作,打水打翻帮抄笔记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因为整日忙于打工和学习,她没什么空去交朋友,即使交上了,也因为缺乏时间维护而变成泛泛之交,她对张雨珊的感情,就在对方那一次又一次主动的雪中送炭中慢慢堆积起来,如果非要在她身边挑出一个至交好友,那毫无疑问一定是张雨珊吧。
晚上十一点,公路上已没了白日的喧闹,两边的路灯飞快地往后倒退,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地晃过去,脑子里也跟着这些灯一样,反复不停地重现她刚冲进包厢所看到的那一幕。
张雨珊当时身上还穿了条小短裤,她估摸着那个叫黄老板的禽.兽对应该没做到最后一步,事情还到最糟糕的地步,可即使是这样,看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摊上这种事,她的心还是疼得厉害,恨不得把那个混账胖揍一顿!
愤恨之余,洛笙不禁有些自责懊悔,她真是心急则乱,如果不是小五他们足够机灵,及时地调看了走廊的监控录像,否则照她那种无头苍蝇式的找法,就是找到天亮都找不到人,到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发生了。
吸了吸鼻子,洛笙梗着嗓子,郑重道谢,“小五哥,小六哥,谢谢你们,如果今晚没有你们,我真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小五坐在副驾驶的位上,闻言朝她笑了笑,“洛小姐,你太客气了,为您分忧解难,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洛笙摇了摇头,声音哑哑地,“不……我真的很感激你们,也替珊珊谢谢你们的帮忙。”
等到了医院,远远就看到有推车候在门口,边上站了几个医护人员,叶峻远也站在附近,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车子刚停来,训练有素的护士麻溜地将张雨珊扶到担架上,很快推进了通往急诊室的专属通道里。
洛笙不放心地跟在后面,直到推车进了病房,这才停下来,怔怔地站在紧闭的病房门外,半响不动。
“洛笙。”叶峻远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抱过来,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沉声安慰,“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洛笙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慢慢地软下来,脑袋靠在他温暖结实的胸口上,嘴唇抿着,没出声,但眼角已经红了。
知道她在为好友担心痛苦,叶峻远忍不住抱紧了些,低头用唇贴着她的发顶,柔声哄着,“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朋友讨回一个公道,绝不叫她白白受了欺负。”
刚洛笙赶来医院的同时,他也从家里往这边赶,趁着路上这段时间,他极其效率地打点好医院那边的人,从值班人员里调出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等着接应,而后又找了阮红琳了解整个事情的详细经过。
阮红琳刚开始还帮着黄老板遮遮掩掩说尽好话,后来实在抵不过他的威言冷语,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照实说出来。
说起来,张雨珊这次也是倒了血霉,她在公司也就是一打杂的,平常只需要勤勤恳恳地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像应酬饭局之类稍微复杂的活,根本轮不到她这种内勤人员,有次公司来了几个客户过来开会,她在端茶送水时,无意中就被其中一人,也就是那个黄老板瞧对了眼。
这黄老板跟张雨珊的老板明里暗里地提了几次,甚至还拿了几个季度订单做要挟,看在钱的份上,张雨珊的老板同意了,也就有了今晚这一桩。
听完叶峻远的陈述后,洛笙气得浑身发抖,咬牙恨声道:“这些人真不是东西!他们把珊珊当成什么了?交易品吗!?”
叶峻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和声劝道:“别生气了,幸好你及时赶到,黄老板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还叫没占到什么便宜啊?”洛笙听得一阵恼火,愤慨地说道:“这话是红姐说的吧?她是不是觉得,只要黄老板没做到最后一步,在此之前的那些行为都不算侵犯?你都不知道,珊珊当时都被他……”
想到张雨珊当时差点被人扒光不省人事的模样,她忽然有些难以启齿,绷着脸,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总之,那个混蛋就是跪下来磕头认错也不值得去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