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柔柔对依依获封一等降灵人这件事本来就有怨气,她一直认为是依依夺走了她康健的身体,而今又知晓天狗根本不是被她击退的真相,内心的愤懑几欲溢出胸腔。
“她这数年修习,如果只是修得了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那最初还不如由我去,我一定比她更努力,比她做得更好。”谭柔柔不服气地说。
她不服气,依依更不服气,回呛她:“你说别的我都能接受,唯独这个我不承认。我修习那十年吃的苦不必任何人少,你不能随意抹煞掉我的努力。”
卢星佑也维护依依道:“是啊,有一次依依为了修习一个术,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睡觉,还差点晕了过去。你们两姐妹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可你终究不该把旁人牵扯进来。”
“旁人?你是指穆灵玉吗?她可不是什么旁人。在你如愿让依依应下亲事之后,我就命人在门前日夜守着,等着你送上门来。我知道你对依依的感情有多在乎,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这么忽然的就应了你,你不可能不求个明白。穆灵玉也知道这点,所以她提出让我假冒依依接近你,再想法子让你死心。这样,你还觉得她是旁人吗?”
谭依依把卢星佑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得不承认,她很懂得通过一个人的性格去解析他们的行为模式和处事方法。这种惊人的洞悉力让她总能准确的预料到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提前拟定好计划,这样的人才,丢到我们的世界,即便不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职场好手。
“你是说,让你假冒依依这个计谋是灵玉提出来的?”卢星佑狐疑地问。对待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女子,他无法做到完全相信她的话。
谭柔柔看出了卢星佑的怀疑,她站起身问他:“你不信我?卢星佑,我有时候很奇怪,你口口声声爱依依,却对另一个女子毫无保留的相信,容不得别人半点质疑,不管是我还是依依。你难道真的不是被穆灵玉那副美丽的皮囊给迷惑了?”
卢星佑赶忙否认:“当然不是!你不是知晓我对依依的感情吗,当知道我心里只有她一人。”
“那你为什么不肯相信这一切的计划穆灵玉都有参与,而且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是假冒了依依与你接近,信是我截的,头巾是我收的,如果穆灵玉跟我不是一伙儿的,头巾又怎么会落入她手中?如果不是她趾高气昂地戴着头巾出现在依依面前,说你不再喜欢她了,依依又怎么可能会临阵毁婚?”
谭柔柔一句一句问得卢星佑哑口无言。这两姐妹,一个柔柔,一个依依,性格却与名字全然不符,不肉不依,都像火一般地热烈逼人。
“她说的是真的吗?”卢星佑不敢回答谭柔柔,转而问依依,“灵玉果真戴着这方头巾去找你挑衅了?”
依依杏眼有怨气,不爽地说:“我跟你提过,你不信而已,现在又作什么来问我?是她说你不喜欢我了,让我放手的,你不是还认为我诋毁她吗?”
卢星佑听闻内幕,懊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带着歉意自责地道:“是我太武断了。”
依依扭过头,仍有些生气:“你不是武断,你只是信那穆灵玉多过我而已。”
看到依依生气的模样,卢星佑嘴张了半天,一句“对不起”呼之欲出,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谭柔柔见她二人这样,心里也说不出是爽快还是不爽快,烦躁地打断他们:“你们不要在我眼前秀恩爱了,扎眼得很。”
“现在哪里还有恩爱,不都已经被你搅黄了么?你活活剜了穆灵玉的心,害了卢家不说,还成功的让他俩生了误会,这一石二鸟之计你用得可还顺手?”看不惯她这样子,我故意顶了一句,谁知她对我说:“我剜穆灵玉的心不是为了报复。那是她该死。”
谭柔柔说这话的时语气像是在说一只小猫小狗那般云淡风轻,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我已经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依依毁了婚,她成功嫁给了卢星佑。我们走到了最后一步,轮也该轮到她为我做点什么了。”
我不认同地反驳道:“那也不该是以性命为代价。”
如果谭柔柔不说,没人会相信她的身体里有着一面向阳的灵魂,这份狠辣分明不亚于任何恶灵恶兽。作为一个女子来说,她太过冷酷。
“死便死了,哪儿有什么该不该的。那日她故意命人在宴席上拖住卢星佑,我则故意在周里村放了个恶灵,又差人请依依去降。卢星佑大婚,依依心烦得很,定会接下这桩生意。她不在城中,既给我们提供了便利,又增加了自己的嫌疑,我干嘛不加以利用?”谭柔柔说得理所当然,内里却暗藏着深渊般的城府。
“你与穆灵玉已经是同盟,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如果只是为了让卢星佑死心,月下那个吻也足够了。如果是为了让依依被误解,你有一百种方法。”
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也许谭柔柔是坏是狠,可是杀了穆灵玉,只要稍有差池,整个谭家都会跟着陪葬。
白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悠悠地说:“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