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周可馨本来就是医疗系统里的人,有那一层关系也不一定。
看来,这个陷阱她早就已经挖好了,就等着他跳下去。想通了整件事的墨楒白并没有震怒之感,反倒是变得异常冷静了,以前他对周可馨可以说是无爱无恨,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关系,就算不爱她,也还是会对她诸多
忍让,最多就是视而不见的程度,并不会为难她,也不讨厌她。
但是在这一刻,墨楒白可以说对周可馨就只剩下反感了。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让墨楒白当接盘侠,墨楒白都不至于有多反感她,甚至还会因为同情而对她伸出援手。
可是她为了保全自己,用了这样极端的手法,让安陵香受到了伤害,以至于他们的婚姻也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司机将车停下来的时候,回头说:“先生,到了。”
墨楒白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满面忧伤,竟然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司机吓了一跳,深觉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回过头去不敢再看了。
就是这么车行一程而已,墨楒白的脑海中已经闪现过无数的念头。他本可以现在让周可馨终止妊娠,将证据摆在她面前,揭露她的计谋,再将她送回周家去。也可以等到她生下孩子以后,比对完DNA,然后把检查报告糊在周家人的脸上
,从此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对周可馨的最后一点善意,在今天晚上都已经彻底地湮灭了,他对她只余下“哪种报复方式会让她感到更痛苦”这一层关系。
墨楒白的目的十分明确,周可馨给安陵香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他势必要加倍奉还。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冷静观察猎物的豹,正在寻找最佳的捕猎时间,一旦对方放松了警惕,他就会伺机咬断对方的喉咙。
安陵香的画和影集都被墨楒白拿上楼去了,还没装裱的画没办法挂起来,他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寻找着最适合挂它们的位置。
她不在身边,有她的画相伴,也是好的。
那天晚上,十分难得的,墨楒白睡得非常好。近来,沉重的道德感一直把他压得连喘息都费力,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道德为何如此沦丧,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别说安陵香嫌他脏了,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的所作所为,所以在面对安陵香的决绝时,他更是发自内心地厌弃着自己,觉得她离开自己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左右为难和痛苦都来自于周可馨的欺骗,现在,他知道了真相,才终于从道德的谴责里逃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