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芬一脸怨愤的盯着冷静,冷静倒了杯茶给她,也被她摔了。
“当初你说什么来,你说若是治好了皇上的暗疾,保证我先有孕。”裴少芬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说了有一百次的话。
冷静摊摊手,无言以对。
裴少芬恨她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却没办法告诉裴少芬,这不过是莺妃的诡计。
“冷静,我以为我们姐妹可以同甘共苦,可没想到,到头来,你宁肯与外人联手,也不肯怜悯我,你真是让我失望。”
裴少芬伤心的说道。
冷静咬了咬嘴唇:“娘娘,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光靠别人施舍,一定比别人慢半拍的。”
裴少芬眯了眯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冷静送她出去,整理下衣衫,去瞧孔令慈她们。
司设司的女史已经放了回来,各司其职,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景向。
李司一这一死,所有的罪名便背上了身,幸她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九族,只将她鞭尸便算完事。
司膳司的司膳一职,由李司一的大弟子占风暂代。
冷静与占风不熟,这个女人面貌丑陋,体格健壮,平日里不言不语,也甚少出司膳司。
听说她升为司膳那日,众人要与她庆贺,她面上竟无一丝喜色,反倒是忧伤的说道:“何喜之有?不过是拼着老命活下去罢了。”
看来占风这个人,倒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如果她与赵越联手,冷静的日子怕要比以前难过百倍。
因为妃嫔们都一心忙活着选后之事,这尚宫人选倒是耽搁下来,看来要等祭天大典完成后,才能被提起。
孔令慈正在做祭祀用的酒具,见冷静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有空过来。你不忙吗?祭祀大典上的用具可容不得马虎半点,
光禄寺那些老迂腐们,最会鸡蛋里挑骨头,就比如这酒樽的两只耳朵,光拿眼瞅都不行,非要动尺子量,差半毫,也是不行,要人命的。”
冷静在她身边坐下,歉疚的目光盯着她:“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坐牢吃苦。”
“说这些干什么,并不干你的事,尚宫局内一向这样,明争暗斗,没有消停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幸亏我们还有些手艺,能混的下去。”孔令慈笑道。
冷静长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尚宫局是个靠本事吃饭的地方,不该有这些没所谓的纷争,哪里知道,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想要清闲,又怎么可能。”
孔令慈“吃”的笑一声:“你这话倒有趣,可有些看扁我们女人了,说起纷争,男人未必输与女人,你看看世上的战祸,哪一起不是男人挑起的。”
冷静正要讲话,只见阮美玲走进来回道:“大人,司珍司的赵大人来了,约大人一起去看望司制大人。”
“她要去看欢喜?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孔令慈冷笑道。
“欢喜不死,始终是她的心头大患,毕竟欢喜知道太多事,若说出来,她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冷静笑道。
却又对阮美玲道:“请她进来喝茶,我换换衣裳就来。”
冷静换好衣裳出来,赵越正喝完了茶,打算起身,见她走出来,笑道:“去见个病人,也值得如此梳妆打扮。”
“赵司珍,你有所不知,梁司制她最喜欢我穿这粉色的轻纱罗裙,秦太医说,这两天她的情况有所好转,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我想让她一醒来,就看到她最喜欢的我的样子。”
冷静道。
赵越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赵司珍这是怎么了?想是这司设房内阴暗寒冷?也罢,外面日头极好,我们出去罢。”冷静微微笑道。
赵越讪讪的笑一声,随冷静一起走出司设房,朝仁寿殿而来。
来到仁寿殿西边偏殿,正巧遇见管雍从梁司制养病的殿内走出来。
两人忙上前行礼。
“来看欢喜啊?”管雍拉起她们,笑着问道。
“欢喜她,可好些?”赵越小心的问道。
“可不是好些了,我带你们瞧去,宫婢正在喂药,咱们别进去打扰了,只在外面瞧瞧就是。”管雍拉着赵越的手,走进殿内,在外间站住,掀开帘子朝里面瞅去。
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到梁欢喜的正面,只能看见她倚着锦被卧在榻上的侧影。
宫婢侧坐在榻边,捧着药碗正喂她吃药。
梁司制一口一口喝着,虽然看起来软弱,却没要马上就会死的迹象。
“梁大人她,还不能讲话?”冷静问道。
管雍点点头:“暂时还不能,不过也用不了几天,秦风的药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