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后退一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打着朦胧的阴影。
“走吧。”夜慕参听见凌商的声音,有如寒山寺下淙淙流淌的溪涧。
夜慕参愕然地望着他。
还想问些什么,却又似乎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凌商的嘴角还残留着夜慕参的血迹,皓白的牙上也还染着一层红。
他笑起来的模样似妖似魔,如同邪漫无道的地狱里一束诡异的光。
却也是唯一的,没有人能够不为之飞蛾扑火的一束光。
-
次日,天色惨淡,寒风吹骨。
凌商不需要参加早朝,意兴阑珊地卧在榻上。
弥相自他的腰环绕到他的手臂。
见凌商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弥相很快又扭着腰肢悠悠滑到肉眼难见的角落。
估摸着早朝已经结束后,凌商终于有气无力地下床更衣。
他随意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袍,稍稍整理仪容,来到门前。
开门之前,他又驻足对着门框上的划痕凝视许久。
这是前一晚他自己留下的。
究竟为什么会失控,他想了一整晚,也还是没有想通。
夜慕参是连夜带着夜慕景离开的。
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逃开更贴切一些。
想必鲁迁一定被使唤得快瘫了吧。
洛阳城有些名气的医师,前一晚大约也都被笑傲堂堂主找了一遍。
可是,心病只有心药才可医。
夜慕参或许还趁夜去了一趟周府。
然而,他就是再费心,也还是做无用功罢了。
凌商再次惬意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