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在凌商苍白的脸上打下一道阴影。
却又冷飕飕地笑了,“我不是完人,就不能有弱点么?”
宋孝民怔了怔,“常人当然可以有弱点。可是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废话就到此为止吧。”
“你我都不是自由之人——我有我的使命,而你也有你的命运,如若……”
“宋孝民,”凌商一字一顿,目光凛冽,“请回吧。”
宋孝民望了望天边残缺伶仃的孤月,不甘心地长吁一声,终于拱手离去。
凌商抬起手腕,只见一道漆黑的符纹蜿蜒至掌心。
眼前的影像忽变得模糊,耳际也嗡嗡作响。
他在掺了冰的冷水里泡了许久,待体内燎原般的焦灼感退去,又唤出了弥相……
不知过了多久,弥相也潜回了养心棺,凌商背上的伤口也尽数愈合。
披上宽松的衣袍,找出一只黑玉匣子。
一块伏羲卦,一只锦囊,一本折子……还有一缕白发。
捡起那撮白发,关上匣子,独自出了侯府,来到无尘居。
已是荒寂一片。
庭中枫影曳曳,地上红叶萧萧。
凌商呆呆伫立在红枫前,恍惚已是破晓。
朦胧晨曦里,澹荡霜雾。
他也不觉疲惫寒冷。
思来想去,满心都是宋孝民的“忠告”。
常人可以有弱点,可他凌商却没有资格做常人。
该走的人也都走了,该做的事却没做完。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之上,若是一不留神跌落,那便是功亏一篑,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