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而且说句难听得，别看李承乾现在心态还不错。可到底原本历史上被废的那个人是他，而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若是有天，有个人跑来跟自己说，你某年某月会死，会被你父亲揍，恐怕自己再怎么安慰自己也难以释怀。
到底都是凡夫俗子，再是毅力坚定，在生死跟前又岂能淡定的起来？所谓视死如归，有时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
杨晓然在这一刻想了很多。
在高位久了，外部的威胁解除，没了什么对手的人自然就想着巩固好自己的地位。对自己儿子有提防，也许也很正常？又或者，李世民根本就不是在提防他的儿子，而是对自己起了戒备？
杨晓然靠到贵妃椅上，回想这些年来自己做过的事，又想起赵四的话，不知为何，这心里竟是生出几丝恼怒来。
当年，自己可没想嫁给太子。一个术士的话，他便把自己硬塞给了承乾。若是现在怀疑自己，她真有种想拿鞭子抽她一顿的冲动！
奶奶的，真是欠打！
这地位是姑娘想要的么？因为自己成了太子妃，看似风光，可自己的父兄因为自己却也只能顶个虚职在家当寓公。生怕召来天子的忌惮与怀疑。
这些年，自己谨小细微，为的是什么？写了这么多章程，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她仅仅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李承乾吗？对于大唐，她的贡献还少吗？！
或许……
杨晓然冷笑。
功高盖主！
就是自己做得太多了？
一时间，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她心里怨怒，虽然知道天子会如此也无可厚非，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连问一声都没有，反而在这里试探自己！
难道这些年，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对他们老李家，自己可够忠心了！
磨着牙，暗暗吐槽了好一会儿，可随即又有些泄气。
李二这是大ＢＯＳＳ，自己好似也拿他没法。
要不把他关空间里去？忽悠他自己是仙人，这里是仙境？
想到这里，心里的阴郁散了些，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对啊！
为什么老想着跑？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嘛！
就跟他们老想着不行就躲空间去。可怎么就没想过把李二关进去呢？！
哼！
某姑娘撅着嘴，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你要曲中伸，姑娘偏不如你意！
我偏要直中求！便大大咧咧地去看一回，不过在这之前都先试探下李二。
没准他年岁大了，长孙这早去世，对他有些触动，许也觉得自己当年过了呢？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自己的大哥和弟弟。
感到有了些眉目，便也不再烦恼。反而是命人做了些甜汤，边吃边开始翻越各种典籍。她也要学长孙，用典故来试探下李二。
李承乾一回来，见杨晓然在翻看这些书，愣了愣，笑着问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得还看起书来了？”
“你这说得什么话？！”
杨晓然翻了个白眼，“说得我好似跟那不学无术之徒一般。”
李承乾呵呵一笑，道：“你不是最烦这些四书五经？怎得今个儿却是这好耐心？”
“我这闲着无聊，看看还不行？”
杨晓然一撅嘴，“偶尔看看当打发时间也不错。”
李承乾摇头，“这话要让先生们听见非得气死不可。”
嘿嘿一笑，某姑娘吐了吐舌.头，道：“我怎会让他们听见？那于先生和孔先生可严肃着，被他们听见了还不得跟阿翁参我啊。”
“那倒也不至于。”
李承乾笑了起来，“他们现在参孤倒可能，但绝不会参你。”
“恩？”
杨晓然眼里好奇，难道自己这么有人格魅力？把那两个老古板都收服了？
“这是为何？”
“吃人嘴软呗！”
李承乾看那丫头翻着白眼，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故作认真地道：“恩，吃了太子妃娘娘亲手做的东西，还为了一点鸡皮蒜皮的小事去父亲那告状，那也太不是东西了。香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