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了片刻,他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刚打开门,坐在屋外台阶上的少女听到动静就站起了身,朝他看了过来。
“安然?”韩墨辞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安然快步上前,轻声问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丫头们都被她赶去睡觉了,她不放心姐姐,一直都在外面守着。
韩墨辞道:“我给她下了安神散,她已经睡着了。”
安然松了口气,抬腿往里走,“我进去陪着姐姐。”
韩墨辞本想阻止,但又想着她们姐妹一起也好,安然也可以照顾她姐姐。
于是便没有再说话了。
刚回到自己家,韩青山便披着件外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
他快步走过去,“爹,这么晚了还没睡?”
韩青山叹了口气,“哪里睡得着。”
父子俩索性在堂屋里坐了下来,泡了壶茶。
韩青山问道:“悠然怎么样?”
韩墨辞道:“好不容易睡着了。”
韩青山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摊上这么个爹,真是不幸。”
韩墨辞默然。
韩青山回屋拿出一个匣子,交给他道:“这里面是咱家全部的家当了,你拿给悠然救救急吧,虽然没多少,但也是咱的一份心意。”
韩墨辞打开那匣子,看到里面有几张银票,加起来大概有百十来两吧,还有些首饰,样式比较老旧,应该是他娘留下来的。看来,爹是真的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他苦笑了一声,道:“爹,悠然打算卖铺子。”
韩青山点头,“我猜到了。”
五千两,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寻常人哪里拿得出来?
悠然那孩子心善,自是不忍让父亲去坐牢,所以,只能卖铺子。
“唉,真是造孽啊!”
这一夜,除了被下了安神散的谢悠然,其他的人,通通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鸡鸣时分,谢宅的下人们陆续都起床干活了。
谢悠然睁开眼睛,视线久久地盯着帐子顶,良久,没有动静。
草芽在屏风外轻轻问:“大姑娘,你起了吗?”
谢悠然喟然一叹,闭了闭眼睛。
该来的,始终会来。她不能躲避,这个家,还得靠她扛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打起了精神,沉声道:“我醒了,你进来吧。”
“哎。”草芽应声进来服侍。